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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蔼当中,是懒得再掩藏的暴躁。

    江淮一定不是很想知道,陆无祟态度的转变,是因为确认了他是个傻子。

    等进了陆家老宅的正厅时,里面的人都快站满了,不知道等了多久。

    不过等再久,他们也不敢有怨言。

    进去大厅之后,就有一个人笑着迎了上来,江淮认识她,之前订婚宴的休息室里,她自称是陆无祟大姨。

    她端着挑不出错的笑容,跟陆无祟打了声招呼。

    这次倒是学老实了,什么都不敢再说了。

    陆无祟懒得搭理她,直接问:“奶奶呢?”

    陆莎莎脸上的笑容一顿,但很快又重新挂起来笑容,“你奶奶啊,在楼上呢。”

    陆无祟抓住江淮的手腕,直接把他往楼上带。

    大厅中说话的人声一顿,刹那间都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

    那是谁啊?那可是陆无祟!

    陆无祟是谁呢?是现在陆家的少主人,也是陆家产业里,手持股份最多的人。

    旁人对他嫉妒和惧怕参半的一个人。

    从他展露锋芒时,就是独来独往。

    独来独往久了,几乎没人能想象出来,他身边站着另外一个人的样子。

    如今那个人竟然出现了。

    白白净净的小男生,带着几分的胆怯……和强势的陆无祟,竟然意外的搭配。

    上了二楼,就是老夫人的房间。

    虽然陆无祟叫她奶奶,但实际上,陆老夫人是陆无祟的外婆,也是陆无祟mama的mama。

    陆无祟的爸爸是入赘的陆家……目前还活着。

    今天陆无祟回陆家,倒是没看见他爸。

    进去的时候,陆老夫人正在练字,戴着一副老花镜,看见两人进来,道:“记得随手关门。”

    也不知道为什么江淮能对她的话反应那么快,反手就把门给关上了。

    陆无祟觉得,这小傻子挺知道该讨好谁的。

    但明明别人都不敢惹自己,为什么这种讨好的技能不能放在他的身上?

    一想那个花瓶,陆无祟的血压就有点起来了。

    陆老夫人名叫陆如梅,年轻的时候是个风云人物,现在老了风采不减,依旧精神矍铄。

    放下手中的笔,她对着江淮笑眯眯道:“这两天在小祟身边住着,感觉怎么样啊?”

    江淮顿了一下,“还好。”

    除了欠债不太好。

    其实他都有点后悔和陆无祟住在一起了。

    不过这事是他的错,所以没什么好抱怨的。

    陆如梅点点头,又转向陆无祟,“他的反应会慢上一些,你多让着他点,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就是要互相包容的。”

    明明不经常出门,但是所有的事情,都没逃脱她的眼睛。

    陆无祟在面对陆如梅时,是比较恭敬的。

    他点了点头。

    “今天把你们两个叫过来,是想商量一下结婚的事情,”陆老夫人道,“你们两个是什么想法?”

    结婚?

    还能有什么想法。

    ——反正早晚都是要结的。

    “看来是都准备好了,什么时候?”陆老夫人问。

    陆无祟显然已经决定好了,“下个月就去领证。”

    江淮懵懵懂懂,也跟着点头。

    陆无祟没和他商量,是和江家商量的。

    江家对于他们结婚,自然是乐见其成,哪怕是他们明天就去领结婚证,江家也会举双手同意。

    陆如梅也点点头,“还有一件事。”

    “结婚日子定下来了,孩子的事情,你们两个也该抓点紧了。”

    老人在某些观念上,轻易是不会改变的。

    陆无祟以为陆老夫人说的是领养或者是代孕。

    对于陆无祟来说,结婚可以,搞出个孩子来却是万万不能的。

    毕竟以后还要离婚呢。

    这件事被陆无祟给含糊了过去。

    跟着陆无祟下楼时,江淮能明显感觉到陆无祟的心情比起才来时,要差上不少。

    偏偏那些亲戚,就爱在这种时候凑上来送人头。

    江淮正跟在陆无祟的身边,就有人道:“小陆啊,你爸爸好不容易出山一回,怎么不跟爸爸打声招呼呢?”

    说话的人,是个生面孔。

    江淮站在陆无祟的身边,看得就比较清楚,陆无祟的脸色几乎是立刻就阴沉了下来。

    在陆家,陆无祟的爸爸,是一个忌讳。

    只见远处,一个男人摇摇晃晃着站了起来,冲着他们的方向过来。

    陆无祟扭头就走,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江淮还愣在原地,反应了一会儿,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陆无祟似乎是想起来了他,返身再次拎起他的后领,带着他往前走。

    这么明显的怒气,旁边的亲戚再凑上来就是傻子了。

    不出片刻,男人就追了上来,对着陆无祟道:“小祟!爸爸回来你不欢迎爸爸吗?”

    陆无祟一顿,扯起嘴角,冷笑道:“欢迎不起。”

    男人的面色并没有因为他的这句话而产生任何的波动。

    他脸皮还挺厚,见陆无祟不愿意搭理他,耸了耸肩,也不自讨没趣,对着旁边的亲戚笑道:“这孩子,打小就不怎么亲近别人。”

    旁边的亲戚心知肚明他是什么人,却也跟着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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