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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淮一板一眼道:“这是给老师的感谢礼物,不是贿赂。”

    谢意明道:“老师最近是做了什么让你感动的事情了?”

    江淮道:“不是最近,是之前出去采风那次。”

    谢意明想起来了,接过他递过来的笔,左右旋转了一下笔杆,把眼中的柔意掩盖住,“这是你自己画的?”

    江淮点了点头。

    “真好看。”谢意明道,“江淮,你永远都是让我最骄傲的那个学生。”

    江淮想起什么,道:“可是我的成绩不是最好……”

    “我知道,”谢意明微微一笑,递还给他,“现在人太多了,等放学去办公室再给我吧。”

    江淮还以为他不会要。

    少了这种推拉,他顿时开心很多。

    在谢意明含笑的目光当中,江淮揣着自己绘制的画笔,坐回了座位上。

    这个画笔的笔杆有点小,所以他只是简单的画上了两笔,商业性不是很大,哪怕真的被学校给查出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但又十分具有心意。

    看着谢老师爱不释手的样子,江淮也有了拖欠着的事情终于尘埃落定的感觉。

    就是陆无祟那边……

    *

    下午,陆家老宅。

    陆无祟刚下班,就被老夫人给叫了过来。

    他原以为,老夫人叫他过来无非还是那点事。

    不过,今天她找陆无祟过来,不是为了江淮。

    她把一个文件递给陆无祟,语气沉重,“你爸这件事,你知道多少?”

    这个文件,似乎都没有接过来的必要。

    陆无祟还是打开看了看,发现是他想看到的内容后,淡淡道:“是我让陶家小姐,把消息卖出去的。”

    陆如梅震怒,一拍桌子,“你糊涂了!他是你爸!”

    陆无祟把照片放在了桌子上,整个人的状态都很淡定,“奶奶,我当然知道他是我爸。”

    “知道你还这么做?”陆如梅深吸了口气,“要不是他给我打电话,他险些就死在异国他乡了!小祟,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陆无祟眸光闪过一抹寒意,“他从我出生的第一天起,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吗?”

    陆如梅道:“那他也是你爸。”

    陆无祟顿住。

    “你母亲是难产,和你爸没有关系,在你妈去世之前,他对你妈,从来没有对不起过,”陆如梅道,“我知道你恨他,不然别人对陆家指指点点,你根本不会在乎,但……”

    “奶奶,”陆无祟忽然打断他,“我不想听。”

    陆如梅叹口气,住了嘴。

    “还有一件事,”她道,“我最近要把你爸接到国内来养伤,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干脆送到你那里去吧。”

    陆无祟神色如常,没有任何的变化。

    他知道,这件事没有转圜的余地。

    他从小就是被陆如梅给带大的,陆如梅就是他的父母,谁都没有他们了解彼此。

    陆如梅也知道他不服。

    小时候还好,可是随着陆无祟年龄的增长,有了自己的想法,他们两个强势的人碰撞在一起,总会产生许多的矛盾。

    最可怕的,还是陆无祟。

    从前他处置同自己不相关的人时,那种狠辣的手段,她尚且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现在,他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可以下手。

    陆如梅不是要偏袒他的父亲。

    身处高位的人,应该拥有比平常人更高的道德底线,这样才不至于犯下大错。

    手中有了权利,才更应该克制才对。

    不然她要怎么放心的把陆家交给他?

    陆如梅叹了口气,“小祟,奶奶不是非得要和你对着干。”

    陆无祟道:“我知道,奶奶。”

    不过——

    只要唐平建敢来。

    他就敢让唐平建后悔过来。

    *

    六点半,差不多是江淮和陆无祟同时在家的时候,一个刚放学,一个刚下班。

    江淮回去时,陆家万籁俱静,管家冲他竖起根手指,示意他安静。

    他不明所以。

    在吃过饭后,问了问管家才知道,自从陆无祟回家,一直把自己锁在卧室里,饭也没吃。

    江淮觉得奇怪,往往这个时间,陆无祟要是有没处理完的工作,该待在书房里才对。

    这几个月里,从来没有例外过。

    他想起来要道歉的事,嘴里塞进半个面包,去了他的画室,把之前的那幅画找出来了。

    反正是打算送人的。

    江淮拿着画出去时,正好撞见端着饭准备要走的管家。

    他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上前一步,在管家惊恐万状、亟待阻止的目光中,敲了敲卧室门。

    门内没任何的声音。

    江淮又敲了敲,因为含着面包,口齿不清道:“陆先森。”

    管家连忙道:“小江少爷,陆先生他……”

    门内这时,响起陆无祟的声音,“要进就赶紧。”

    管家住了嘴。

    在江淮准备进去时,他连忙把托盘递给了江淮,示意江淮劝陆无祟吃饭。

    在他进门后,江淮看见了站在房间中央的陆无祟。

    他似乎是极其疲惫,眉心皱的很紧,藏着一层不明显的阴翳。

    陆无祟面无表情,忽然对着他道:“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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