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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淮没办法撒气。

    他总得给江淮把气撒回来。

    *

    换厨师这件事,是在他们较为平静的生活里,发生的比较大的一件事。

    但也没有多大,在那些人被遣走后,陆无祟迅速找了新的厨师,做出来的味道比之前那个只好不差。

    他们的生活很快又平静下来。

    就是江淮,一直没原谅陆无祟和唐平建,甚至连管家也迁怒上了。

    都是坏人。

    他虽然生气,但新厨师来了之后,吃的最香的也是他,一顿能干两碗饭,跟头小猪似的。

    这人闹冷战也不太会闹。

    明明是在冷战呢,遇到高兴的事情还是会和人分享,上一秒和人说完,下一秒才意识到什么,赶紧再闭上嘴。

    也因此,陆无祟没当一回事。

    陆无祟把厨师与备菜的那些佣人给遣返之后,陆陆续续又换掉陆家不少的人。

    可谓是大换血。

    在江淮都快找不出熟面孔时,陆无祟告诉他,给他请了个老师。

    江淮:“……”

    是谁,总是喜欢在他特别滋润的时候,给他一记暴击。

    “我让他学习了你们那个专业的课程,”陆无祟道,“等明天他过来的时候,应该会从你休学那天的课开始讲,如果你学的好,等期末的时候直接返校考试,毕业证也是一样拿。”

    这其实相当于江淮没有休学。

    只不过是把上课的地点,从课堂换到了家庭,而且是老师一对一服务。

    最近老夫人那边还没有松懈,只能暂时这样。

    等那边一松口,再把江淮给送回学校,也不是什么难事。

    江淮:“……”

    曾经他觉得,自己是个好学生。

    但是在休过假之后,他忽然觉得自己厌学了。

    如果一只鸟儿不喜欢自由,那么一定是它没有享受过天空。

    而他已经是一只享受过天空的鸟儿了!

    *

    江淮好像患上了开学前综合征。

    具体的表现为,不想上学,不想上课,看见老师就想哭。

    陆无祟对这一切毫无察觉。

    白天,陆无祟起床去跑步时,江淮破天荒比他起得早一点。

    陆无祟穿衣服时,江淮就看着他穿。

    等他要出门跑步,江淮连犹豫也没有,竟然也跟了上来。

    他亦步亦趋地跟着陆无祟,大有要挂在陆无祟身上的意思。

    最后,还是陆无祟看他跑的太辛苦,大发慈悲停了下来。

    他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江淮差点撞上他的后背,还是被扶了一下之后,才稳住身形。

    他轻喘着,雪白的脸颊上一片浮红。

    陆无祟的眸光一沉。

    “我……”江淮结结巴巴。

    嘴中愣是说不出来“我不想上学”这五个字。

    他可是个好学生。

    哪怕不是成绩最好的学生,也绝对是最遵纪守法的学生。

    可是现在,他不想上学!

    这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在看见江淮结结巴巴,说不出所以然时,陆无祟收敛了点眼中的暗沉。

    他觉得,自己的心态可能是出了点问题。

    不然为什么,在看见江淮对着他说话时,他的眼中却只有江淮嫣红的嘴巴?

    在看见两瓣唇被江淮抿唇,咬来咬去时。

    他脑中的想法也只有——如果牙齿是他的就好了。

    就连江淮在说些什么,他也全然听不见了。

    可是江淮什么都不懂。

    他不知道,天天和他同床共枕的人,已经对他产生了那么龌蹉的念头。

    甚至还有更龌蹉的。

    那些念头当中,全是江淮对着他哭出来的脸。

    江淮结结巴巴半天,才挤出来一句,“我陪你跑。”

    他是个好学生。

    他怎么可以不上学呢?

    陆无祟丝毫不知道他心中的弯弯绕绕,不过他也明白,事出反常必有妖。

    要知道,江淮在此之前,已经有好几天的时间没怎么搭理过他了。

    难道说,因为他给江淮解决了上学的问题。

    ……江淮感动了?

    第47章

    跑步跑到半死, 江淮也没把想说的话给说出来。

    甚至到最后,他的想法和上学这件事已经挂不上钩了。

    而是——陆无祟到底什么什么才能停下来?

    许是听见了他的心声。

    连汗都没抛出来的陆无祟, 停了下来。

    也不知道,他是因为江淮才停下来的,还是跑够了量——当然,怎么看都是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他对着喘气的江淮,半眯着眼,凑近道:“了不得,江恬恬竟然开始运动了?”

    江淮:“……”

    顶嘴的话都已经到喉咙了。

    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陆无祟看着他把嘴唇给咬得快滴血,眸光微动。

    他自认为, 他对江淮产生这些念头是合情合法的。

    毕竟他只是想想而已——哪怕是他真的做出来, 也是他们夫夫之间的义务。

    但是在对上江淮澄澈的眼神时, 他又很难不产生罪恶感。

    对着这一汪清泉,很难有人想滴一滴墨水进去把他给染黑。

    陆无祟深吸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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