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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旭原本不想让此事过早曝光,引来另外两家的报复,但没想到,蒋富贵是个没脑子的。

    更何况他也没有同陆谨之交恶的打算,明眼人都看得出陆谨之是个很有天赋魄力的人,这种人一旦得罪,没成功弄死,等他成长起来死的就是自己。

    陶旭按捺下心头的烦躁,直言道:“你将那女人的尸首给他,之后的恶名自有陶家给你解决了。”

    说到底,蒋富贵不愿意交尸,还不是因为怕一坐实这事毁了蒋府名声,但得了陶旭这句话他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当即又露出了原先那恶心人的笑脸:“好说好说,那陆少侠请随我来,当年有位夫人在府内暂住,不甚失足跌入了水井之中,我也不知道她可是你要找的人,这事一直以来着实让蒋府上下难为了好一阵。”

    “但你说的柳夫人,却是好好活着的。”

    一场家族之争,便这般消无声息化解了,但陆谨之仿佛早已料到,神色丝毫未变,只是晚昼依然不平,狠狠瞪了眼陶旭才作罢。

    来到蒋府后面废弃的那间小院里,一进门就看到荒草萋萋的院落里那一口森森枯井。

    曾经水质澄澈的古井,不知是否是因为落井之人怨气太重,三年时间已经干枯得找不出一滴水来。

    陆谨之盘腿坐在井边,凭空布置招魂术,以死者逝去之地为媒介,唤徘徊尘世不入轮回的魂魄而来。

    一股旋风蓦地升起,以陆谨之为旋风中心,卷起满地落叶腾飞,荒草折腰,转瞬间整个院子的气运都是一边,周遭之人受不了劲风凌冽的风刃,纷纷后退至院门口,探头往里张望。

    “魂归,来兮。”

    低沉古韵的嗓音清幽响起,仿若梵音般有洗涤人心之效,随着他一声声呼唤,一个朦胧模糊的影子出现在旋风之中,由于漫天尘沙太大,那道样子显得异常诡异,几番拉长拉短,拉胖拉瘦,好半天才稳定下来。

    陆谨之睁开眼,眼波淡淡地看向怨灵,问道:“你还有何执念没了么?”

    怨灵的声音极为空灵而显得失真:“我的孩儿,太调皮,跑丢了,我要......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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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院中,肖倾面色惨白地躺在床上,一头墨发如丝如雾散在雪白的大床上,每一缕发丝都带着震颤人心的魅惑。

    只不过此刻肖倾的状态十分不好,腹部传来揪心的疼痛硬生生将他中睡眠中扰醒,鬓发都被冷汗润湿了。

    “250,你到底能不能行,赶紧帮我把它弄出来!”

    机械活泼的少女音迟疑了一会,道:【抱歉宿主,我原本是行的,但因为你获得的读者满意值不够,我现在又不行了。】

    肖倾:“......”

    靠人不如靠己,靠垃圾系统不如靠烧香求佛,肖倾决定自己解决问题。

    他颤抖着下了床,强忍着浑身的不适,穿了件十分宽松的衣袍,因为太过疼痛手太抖,腰带系了好几次都没系好,他气得拍了掌鼓起的大肚子,怒道:“你能不能别折腾了!”

    肚子里的鬼婴重重地又踢了他一脚,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不能。

    肖倾眼前冒着金星,缓了好一会才总算挪动步子,一时当真成了三步一喘的病美人。

    门外响起吵吵闹闹的争执声,肖倾眼前一亮,连忙铆足了劲扒拉开房门,虚若拂柳般依靠在门边喘了会气后,一抬眼就见祝戎突发一股猛力挣脱开驾着他的陆家弟子,如同少年队员见到党组织般激动得眼眶都红了。

    “师父,徒儿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见着您了。”

    肖倾:“......”现实再次告诉他,靠人,真的不如靠己。

    他忍着疼痛,越过不肖徒往外走,腿一软径直跌了下去,稳稳摔在了祝戎怀里。

    祝戎先是悲痛师父备受折磨连路都走不动了,感到怀中之人的肚子鼓鼓的后,整个人如五雷轰顶般直接愣在了原地。

    肖倾:“???”

    虽然不知道这傻逼怎么了,但不搭理就正确了。

    他自强自立地爬起来,还没来得及站好,祝戎便大哭着扑进了他怀里,带着浓重的哭腔稀里哗啦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肖倾一时有些无措,伸手生疏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虽然听不懂,但假装听懂了的样子,一会点点头,一会摇摇头。

    眼底俱是看傻子的同情。

    祝戎哭声渐歇,肖倾就听到了这样一句震耳欲聋的话。

    祝戎:“陆谨之他竟敢如此对您!还把您...把您整怀孕了!”

    肖倾:“???”

    围观的陆家弟子们皆面露迷茫,目光纷纷落在肖倾的肚皮上,果真见其鼓鼓的,低头交耳一番后,陆谨之让他师叔怀孕的消息便以迅雷之势不胫而走,传遍了大街小巷。

    “傻逼!”

    肖倾走在大街上,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甩开祝戎,径直进了一家药铺。

    他披了一件极为宽松的白袍,一头黑发来不及梳理,长至腿间披散着,由于害怕被人认出,肖倾还特定戴了顶面纱,只露出一双极为妖异的桃花眸。

    掌柜见了来人,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琢磨了好一会才道:“客官这是来看病还是买药?”

    肖倾擦了擦额头疼出的冷汗,道:“我来买堕胎药。”

    肚子里那鬼婴估计是听到了,狠狠踢了他一脚,疼得肖倾原地趔趄了一下,要不是掌柜扶了他一把,否则又得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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