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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倾眸光微动,看向身侧的陆谨之,就连自己都没发觉,那一刻他眼底涌出的温柔,只不过温柔很短暂,很快就消弭无声,仿佛从未存在。 肖倾道:“这里原本有一个故事的,站在门口,能看到院里玩耍的小孩慢慢长大,小孩之间有的生出情愫,有的反目成仇,最后恩怨爱恨都止在老先生的一句,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里。” 但是现在没有了,可能是因为在这个幻境里,那些讲故事的NPC被昨日来的那个丧心病狂的人杀掉了。 陆谨之侧眼看了他一眼,肖倾站在金灿灿的晨曦下,嘴角习惯性勾着浅浅的,酥酥懒懒的笑。他浓密卷翘的眼睫被金光照射得莹莹生辉,有光华在颜色浅淡的瞳孔里流转,居然有些古韵的禅意。 随后陆谨之同肖倾一起迈进教书先生授业的课堂,那老先生传道授业授到一半,突然被打断显得十分恼怒,当即重重放下书,手背在身后,愤怒道:“你们是哪来的,缘何打断我授课!” 课堂内,分明没有一位学子。 阳光透过窗棱照进空无一人的课堂,尘埃在光下旋转起伏,显得宁静而祥和,在这片空间中,没了昨日的古城风雨,没了昨日的烈火女子,就这般普普通通的,却又难能可贵。 肖倾嬉皮笑脸地找了个位置坐下,一脸并不实意地真诚道:“我与同伴慕名前来,是来听夫子授课的。” 说罢,他拉了拉陆谨之的衣摆,在陆谨之低头看他的时候挤眉弄眼,示意他也找个位置坐下。 等陆谨之也落座后,老先生的脸色这才好了些,手握着卷成一筒的书,继续慢悠悠,拖长调子念道:“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肖倾眨巴着眼,跟着念:“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寂寞如雪的老先生十分满意,又接着诵经:“宛在水中央。” 一首诗经念完,老先生总算发现了至始至终陆谨之都没有开过口,十分气恼,吹胡子瞪眼了好一会,走过去反手指节敲了敲陆谨之面前的桌子,将他从神游里唤醒:“这位后生,你为何来了我这里却不听我授课?” 肖倾也好整以暇地撑着头看他,眸子里的戏谑明显。 陆谨之叹了口气,实话实说:“因为这首诗,我倒背如流。” 老先生被哽了一下,气得脸红脖子粗:“好,真是后生可畏,那我便考你几个问题,如若你答对了,我就放你去三千阶,如若你没答对,你就得留在这里听我念一辈子的书!” 这个剧情,终于来了。 陆谨之垂敛长睫,站起身,面上恭敬道:“请夫子指教。” 老先生存心要刁难他,第一个问题就问得十分含糊不清:“虎兕出于柙,龟玉毁椟中,是谁之过与?” 若是正经的答案,必然是“典守者不得辞其过”,且原文中陆谨之也是如此作答的,但出乎意料的是,陆谨之没按套路来。 他垂目答道:“无人有过,错在时运。” 老先生又问:“鸡生蛋,蛋生鸡,那我问你,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肖倾眸子微颤,恍然间似乎明白这老先生暗喻的是什么,但又不是特别确定,他微皱着眉宇打量面前这个再普通不过的人,手指紧握成拳。 陆谨之挑起个若有若无的笑,细看又不像笑,他道:“先有造物者,才有万物。” 老先生捋着胡须,面上的表情总算缓和了些,他上上下下打量着陆谨之,好一会才问了下一个问题:“小生慧极,但往往慧极必伤,那我最后就问你一个十分粗笨的问题好了。” 他转身从案牍后拿出一盘乱糟糟的沙子,那砂砾堆得东一块西一块,有的地方还是空白的,他将穿着沙的盘子放到陆谨之面前,做了个请的动作,对他道:“请你在上面回答我的问题吧。” 肖倾:“???” 他是不是听漏了,这老先生已经问了吗? 陆谨之却十分淡定,一手拢着袖子,微微倾身,伸手将乱成一盘的散沙抚平,指尖点在砂砾上刚要写字,那老先生却深深叹了一口气,制止了他:“不必了,你已经将答案告之我了。” 陆谨之微愕,眼中有些茫然。 老先生摇头道:“小生戾气颇重,伤身伤心,伤身边人。”他捋着胡子说完,若有若无睹了肖倾一眼。 肖倾回之一笑,询问道:“那这三个问题的答案可让夫子满意?” 老先生道:“不满意。” 肖倾嘴角抽了抽,无奈道:“我们就要留在这里听你念一辈子书?” 老先生将陆谨之矮桌前的沙盘收了回去,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衣拂过青石台,尔后坐于案牍后,摆手道:“留也留不住,你们且去吧。” 一道白光至他手中闪过,周遭的景象顿时成虚无之态,老先生盘腿而坐,眼中哪还有最初的暴躁,分明慈祥柔软。 那眼神,对于肖倾来说,却是再熟悉不过。 周围景象犹如斑驳的色块开始脱落,色块融化在空中,变成美丽的酴醾花纷纷扬扬,肖倾却顾不得,大步朝老先生跨去,嘴唇微启,有个问题迫不及待想要问出口,他想问清楚,这个世界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幻,他是谁,是肖倾,亦或是肖辰? 然而手指即将触碰到老先生的时候,万物归于虚妄,他失重地跌落在地,白衣翩跹,如同坠落的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