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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颅也没个头型,一半是腐rou还黏在上面,滴滴答答地流出恶瘴,还有一半则是白骨,露出头颅空荡荡的内里。

    迟无盯着那空无一物的头骨,脸色阴晴不定。

    “果然不见了啊。”他阴恻恻地哼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哪个出息的,连我的内核都敢拿走。”

    虽说死亡星域无人敢靠近,但虫族可不会管那么多。

    即使这里飘散的净化系能量会驱退祂们大部分虫,利益在大到一定情况下,也一定会有虫子愿意铤而走险。

    “内核?”云柚眸光一闪,捕捉到了关键词。

    “嗯。”既然要找的东西不见了,迟无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和你的灵石差不多性质的东西。蕴含了我本体的力量。”

    云柚的微笑一僵:“……所以你诓我来这里找你的内核,就是为了取回你的力量,然后反手把我干掉?”

    失策了!

    有契约的存在,就对他不小心松懈了,这只虫的心都是黑的,怎么可能不想着算计她!

    云柚瞬间对他提起十二万分的警惕,决定吃一堑长一智,绝不以身犯险。

    迟无没有应下,也没有否认,他似笑非笑:“说不定呢?也许我和你相处了这么久之后,不舍得你死了?”

    “那我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云柚对他会过河拆桥毫不怀疑。

    将心比心,换做是她,终于取回了自己的力量,旁边又只有迟无一只虫,周围是万径人踪灭的死星……那她也会果断对他下手,但凡晚一步都是对不起她女神的身份。

    至于他说不舍得她死了?当作笑话听听就行了,没人比云柚更明白他有多冷血。

    就算当真是不想杀她,也无非是想把她当作战利品带回去,和自己的同族炫耀。

    那她情愿自己死了。

    云柚的后背上的衣衫都濡湿了,满是死里逃生的后怕。

    是她吃了信息差的亏,根本不知道虫神还有个内核,她自己无法快速恢复力量,就想当然地以为他也不行。

    要不是这内核无缘无故失踪,疑似被虫族的谁偷走了……

    云柚紧盯着他,脊背微微弓起,手上的白光明明灭灭,是全然戒备、准备出手的姿态。

    迟无定定地盯着她,倏尔他的头一撇,眼睫垂下,盖住了眸中晦涩不明的光。

    他的声音沉而乏力:“行了,这趟一无所获。我们回去吧。”

    他得好好想想,究竟是虫族哪个胆量大的敢觊觎他的内核。

    这对他来说有点难分辨,毕竟当初君临虫族时,没有哪个虫子对他不是畏惧万分、毕恭毕敬的,藏在心底的小心思,他也不屑去了解。

    迟无撇下她,不顾云柚对他的敌意和警惕,他径直走向了宇宙飞船,不忘回头招呼她一声:“还不走?是想一个人待在这里吗,我随你。”

    云柚咬了下唇,实在搞不清楚这人是怎么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的。但现在就算她心里再膈应,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跟他上了星舰。

    这次回去后,不能再拖延了。

    云柚心道。

    要想办法,尽快恢复自己的力量……灵石不能轻动,她要完完整整地取回原本的力量。

    被动的感觉太不好受了,一时半会儿还无法甩开迟无,鬼知道他以后会给自己埋多少坑。

    绝不能让他提前恢复力量。

    否则那维系着他们二人表面上和平的契约,就失去了原本的效用,平衡将被打破,她将彻底落入颓势。

    云柚一言不发地回到了休息舱,把迟无落在外面。

    她的隔阂是如此明显。迟无靠在座椅边,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半边身子都浸入了阴影里。

    ——“如果我舍不得杀你呢?”

    ——“那我也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虚虚地搭在座椅上的手,忽地收拢五指,死死地攥着椅背的角,捏得皮革褶皱,关节泛白。

    完全不意外。

    反正在她的眼里,他永远是她的敌人。

    仅仅是这么一试探,他们两人之间蛰伏的巨大矛盾就露出了冰山一角。

    所以她不可能相信,他不会伤害她,也不会折辱她。

    作者有话说:

    云柚:我不信啊,因为如果换做是我,我早就一个大把你送走了啊!

    云柚:将心比心,你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迟无:……

    啊,忘记了定时,不小心按了提前发布,哈哈哈那就这样吧~今天的二更奉上!

    第46章 、精神异能

    光脑的铃声响起时, 云柚稍稍看了眼来电显示,那浑身包裹的寒意顿时融化了两分。

    “曲烨?”她点击接通。

    “女神大人,原来您还记得我啊。”曲烨的声音很平静, “我都三天没收到您的消息了, 差点以为您把我忘了呢。”

    云柚:“……”

    哦, 说好出门跟他报平安的,不小心就忘了。

    话说你堂堂一国之君, 说起话来能不能别像个独守空房的幽怨小媳妇似的……咳咳,打住。

    云柚内心腹诽,面上还得主动承认错误, 不然某个陛下今晚大概就睡不着了:“抱歉, 是我疏忽了。现在已经是返程的途中, 一切顺利。”

    “我可受不起大人的道歉。”曲烨的声音平静依然,正是这种平静听得她背后冒汗,“大人想什么时候回来,都是大人的自由, 我只有担心您的权利,怎么敢对您的行程加以置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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