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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人民服务[快穿] 第221节

    这就意味着20天里,社员想吃豆渣都没地方找去。

    20天的时间,足够知青点做好霉豆渣了。

    陈立恒笑道:“真有你的,算得这么精。”

    田蓝叹气:“穷啊,不精打细算的过日子怎么过得下去?”

    霉豆渣有个好处,那就是晒干后方便贮存。就算一时半会儿卖不掉,也无需担心折本,后面慢慢卖就是了。

    他俩嘀咕了片刻,看夜色愈发深了,就招呼还在埋头苦读的知青们:“有个事情,要跟大家说一说。”

    众人抬起头,眼睛都盯着两人。

    田蓝管账,自然是她发话:“马上就要过年了,大家也忙了这么长时间,该算工分结账了。”

    知青们瞬间精神抖擞,人人的眼睛都比油灯还亮。

    这个把月的功夫,他们可以说是一个人恨不得劈成两半用,个个都忙得够呛。辛勤奋斗的事业眼见着出成果了,谁不想品尝甘甜的果实呀?

    小云面颊通红,大着胆子问:“花花姐,咱们能分多少钱啊?”

    田蓝先跟他们说账目:“这段时间,大家也都看到了,我们的酒卖的好,我们的糖卖的更好。其中卖糖的收入刨除各项成本,收获的利润是34,520元,卖酒的收入要小些,16,243块,两者加在一起,差不多5万块。除此之外还有卖酒糟和糖渣的钱,约摸3000多块。”

    知青们发出一阵哗然声,个个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们当然知道糖坊和酒坊挣钱,但他们没想到这么挣钱啊。要知道,知青点总共只有15位正儿八经的知青。剩下34位中学生不过是临时帮工的,即便将他们全都转进来,也不过48个人。5万多块钱啊,划到每个人头上,那可是1000多块。

    众人都觉得耳晕目眩,一张张脸激动得通红。

    天哪!他们这才干了多长时间?如果干上一年的话,岂不是说他们人人都变成了广播上说的万元户?那他们赵家沟就是万元大队了!

    田蓝等大家七嘴八舌地抒发完内心的激动,才继续开口说下去:“还有猪,我们知青点有七头猪。按照国家政策,上交了4头,每头得70~80块钱不等,总共是300块。剩下的三头猪,由我们知青点自己处理。我和老九的想法是不卖了,直接杀了分rou,不知道大家同不同意?”

    同意,当然同意!

    众人都喜出望外,一个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各自家庭所在的生产队,年底当然也会分鱼分rou。可那能有多少?交完统购任务之后,少的可怜。

    现在,三头大肥猪啊,都是膘肥体重的好身板。杀了之后,他们每个人起码能分到三四十斤rou。

    天哪!以前他们一大家子加在一起,一年也吃不到这么多rou啊。

    如果把rou腌好了,那每天做饭的时候,就不用光靠rou皮擦锅,而是起码可以切一片肥rou榨油炒菜了。

    田蓝朝陈立恒使了个眼色,后者清清嗓子:“这是我们的收入,还没说开销。首先,猪的问题。这些猪,之前的下放知青没离开时也参与了饲养。他们走得急,只分了口粮,没来得及分rou。这部分,我想应该给他们划出来,不能占他们的便宜。当然,给他们送rou过去不现实,还是直接折成钱吧。”

    众人点头,深以为然。

    他们能分到猪rou已经是意外之喜,哪里还好意思全吃全占啊。

    “我算了一下。”田蓝翻账本,“今年离开的知青有27位,开过年就走的7位不算,他们不分钱。7月份走的12个人,给他们算半年工分。11月份走的8人,算10个月的工分。卖统购猪的300块钱再添上200块给他们分,大家觉得可以吗?”

    众人都点头,完全不在乎。不过500块钱而已,对现在的他们来说,根本都不算钱了。

    陈立恒笑容满面:“好,既然这部分账目没问题,那我们说玩小头说大头。”

    知青们脸上露出茫然的神色,还有什么大头啊?买原料的钱,给社员的工钱,不都已经刨除掉了吗?哪儿来的开支?

    “盖车间啊。”陈立恒一本正经,“我们现在占用了学校的教室,等到开学以后,让学生上哪儿读书去?没有车间,我们又要如何生产?”

    众人都一阵rou痛,却又无法反驳。

    熬糖可以分给社员回家做,但糖化过程必须得有人盯着。如果温度不对,糖水根本出不来。

    还有酿酒,现在好多人抱怨酒太少,根本不够打。可发酵池子就这么多,他们总不能捂在自己怀里发酵酒液。

    这两个车间出去,起码得上万块。既然都盖了,总不能盖的抠抠缩缩,回过头就发现地方不够用。

    知青们艰难地点头,表示理解。事业要发展,就必须得有投入。

    唉!眼睛一眨,5万就少了1万,不,是15,000,实在让人心痛。

    然而陈立恒还嫌刀子捅得不够深,又毫不留情的捅出了第二刀:“另外就是盖温室大棚。这件事主要是我带着中学生们做的,大家可能感受不深。这个能挣钱,等到蔬菜上市,鲜菜的价格是平常的好几倍。不过投入也大,一亩地的塑料大棚,得投入差不多1500~2000块。”

    众人听到这里,差不多要晕倒了。

    他们盖了多少大棚?知青点当初分到的50亩地,现在都已经盖了好些大棚。那得是多少钱啊?

    陈立恒十分遗憾:“时间太紧,目前才盖了10亩地。”

    大家恨不得当场倒下来,10亩地呀,2万块钱就这么完蛋了?眼睛一眨,5万块钱只剩下15,000了,资产缩水了2/3都不止。

    偏偏田蓝还要打击大家:“我们既然要办企业,那就必须得留下流动资金。1万块钱是底线,否则一旦有什么变故,我们就只能停产。”

    呵呵,5万块变成5000块,直接砍掉了一个0啊。

    田蓝笑眯眯的:“剩下的5000块钱,我们15个人每人分150块,34位中学生,每人拿50块。剩下的1050元,作为大家的资料费,后面我们买书买资料,先从这个钱里出。”

    众人一开始还有些垂头丧气,听到买书买资料的时候,他们才猛然回过神来。

    是的,最初大家为什么会来知青点?不就是为了迎接高考吗?现在,他们怎么能把重头戏给忘了呢?

    田蓝笑道:“我们和食品厂还有酒厂说好了,货就供到腊月二十八。然后正月十五重新上工。希望在休息的日子里,大家也不要放松,好好复习,争取起码过了预考。”

    她对这个时代的高考也毫无经验可言,自然无法组织大家应考。能不能考上,还得看他们自己的。

    知青们收了神,也就没什么好抱怨的了。150块钱听上去不多。可他们才过来干了多久的活呀?每天又不用去挖水渠又不用做大坝,能到手这么多钱,还有30来斤猪rou分,够叫人眼红的了。

    年纪大些的知青在心中也有了思量。说不定兰花花他们之所以如此分配,就是为了防止其他社员有意见。

    大家都是赵家沟的人,凭什么就他们钱拿的特别多?

    老话说的没错,不患寡而患不均。只要他们拿到手的钱跟其他社员差不多,才不至于被人惦记。

    胡长荣代表大家发话:“行,分了大家也就踏实了。什么时候杀猪?我跟我老丈人说一声。”

    杀猪可是技术活,不是谁都能干的。他老丈人就是队里的屠户。

    田蓝算了算,拿定了主意:“腊月二十八,最后一天杀年猪吧。刚好拿回去做年夜饭。”

    她怕猪一杀掉rou一分,大家也没心思干活了。

    酿酒熬糖的活不能歇,必须得坚持到最后一步。除此之外,还有霉豆渣要做呢,这也得大家动起手来。

    天上不会掉馅饼,天底下也没多少清闲又挣钱的好事。既然想过肥年,那么年前的日子只能忙得飞起。

    等到腊月二十八,食品厂和酒厂的人拖走最后一批糖,知青点就正式进入过年阶段。

    胡长荣的老丈人一早就推了别家的差事,磨光了杀猪刀,太阳刚上山,便过来杀猪。

    说来也有意思,别看田蓝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日本鬼子、土匪还有反动派的血,十足的女杀神;其实她怂的很,她根本不敢看杀猪。

    一堆大姑娘小伙子满脸兴奋地观看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现场,她就缩在屋里不停的烧水,到时候好烫猪。

    长平和二柱端着猪杂进来时,她还要为浓郁的血腥味晕一晕:“出去出去,去外面收拾干净了再拿过来,不然没办法做杀猪菜。”

    两个男孩都笑嘻嘻的:“花花姐,只要你不怕我们洗的不干净,我们就去洗。”

    田蓝才不上当呢,直接冷笑:“反正你们也吃,只要你们自己能吃得下去,我又有什么关系?”

    好歹你们也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能跟姐比吗?姐经历过的苦日子,绝对能够闪瞎你们的眼睛。

    陈立恒拿了干辣椒和青蒜过来,准备帮忙做杀猪菜。

    田蓝颇为惊讶:“青蒜都长这么高了。”

    陈立恒笑着将篮子递给她看:“不止呢,小青菜都可以吃了。”

    这个得趁早吃,不然待到开过春就要起苔了。当然,青菜苔也挺好吃的。

    田蓝点头,当场做决定:“那我烧个杀猪菜,再做个酸菜白rou,然后烫点青菜。”

    陈立恒心疼的不行:“算了,让他们吃rou吧。这会儿的青菜比rou还贵。”

    田蓝咯咯直笑:“呀,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你不是最大公无私的吗?”

    陈立恒叫他挤兑的无语,只能狠狠地剜她一眼:“没良心的东西,我不是怕你吃不上青菜吗?”

    没新鲜蔬菜吃,比没rou吃还难受。

    田蓝笑容满面:“可我相信你呀,你肯定能够让我顿顿都吃上菜。”

    10亩地的大棚呢,蔬菜这玩意儿一旦进入盛发期,那简直来不及吃。

    年猪杀好了,rou也分完了。大家伙儿围在一处吃杀猪菜。

    三头大肥猪的猪杂当然不可能都炖了。只挑出一部分,够大家吃一顿就行。

    杀猪菜是胡长荣的老婆和丈母娘过来做的。

    跟东北杀猪菜的做法不同,他们先将泡开的芥菜干放进蒸高粱米剩下的米汤煮开,然后将猪脖子rou切成厚厚的rou片洗干净,再加入盐巴、高粱壳子酒、山芋粉掺和,下锅和芥菜干一道继续煮20来分钟,杀猪菜就能上桌了。

    田蓝本来还有些怀疑这菜的味道,自己吃了一筷子,她就知道啥是原汁原味的美味了。这杀猪菜相当好吃。

    她也露了一手,做了自己在东北学的血肠,然后烧了酸菜白rou炖粉条,招呼大家一道热热闹闹的吃。

    屋里热气蒸腾,饭菜的香气萦绕在每一个角落。

    大家一边吃一边说笑,赞叹这个季节居然还能吃到小青菜。

    直到此时此刻,田蓝才真切地感受到:过年了。

    1979年终于走向了尾声,他们进入了真正的80年代。

    吃过杀猪饭,知青们帮忙将知青点收拾的干干净净,这才告辞离开。

    田蓝下意识地掏衣兜,没摸到红包,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是小老太太,没必要给孩子们压岁钱。

    她清清嗓子,又叮嘱了几句大家不要放松学习,这才送人出门。

    陈立恒看她怅然若失的模样,十分吃醋:“看来你还是喜欢跟大小伙子待在一起,瞧瞧,眼睛珠子都黏在人家身上了。”

    田蓝白了他一眼:“就你废话多,赶紧把猪肺清理干净,给你炖猪肺汤。”

    说来这人还真不是享福的命。猪身上这么多部位,陈立恒偏偏喜欢再便宜不过的猪肺。就是困难年代,人家挑选猪杂都爱要补血的猪肝和油水多的猪大肠,再不济也要腰子,以形补形。他就好个猪肺,一点油水都没有,收拾起来也麻烦。

    陈立恒心满意足了,立刻拎着猪肺出去收拾。

    他推开门时,瞧见赵来娣缩着脑袋站在门口,不由得一愣:“你有事吗?怎么还不回家?”

    来娣抿住嘴唇,一声不吭。

    田蓝丝毫没有放对方进屋的意思,相当冷酷:“我说的你记住了没有?50块钱,如果过完年,你的50块钱没了,那你以后也不用再回来了。”

    来娣跟中学生一样,因为来的迟,也不是全职工,都不能享受分rou的待遇。

    不过因为她情况特殊,知青点的同志们举手表决,最终给她分了一串猪大肠,好让她拎回家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