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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怜真一阵腿软,秦英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 “那……那要怎么办……”他虚弱地问。 如果幽魂消散他就会死的话,这死得未免也太冤了。 “不知道,”林复均公事公办地说,“我只是个灵器制作师。” 说完,他转向任无道:“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不知……” 任无道解下不露锋,随手扔给了他。 林复均露出个对他而言显得夸张的灿烂笑容,连秦英都没搭理,抱着宝贝木剑出门研究去了。 易怜真:“……” “你别介意,”秦英轻咳一声,“林兄就是这样,有时候不很近人情,但原则问题上你大可以相信他。” 易怜真:“……行。” 他假装信了。 偏头看了看墙边站着一脸事不关己的任无道,易怜真心里充满苦涩,任无道明显只想知道他到底哪里特殊,一点都不想管事。 反而秦英是真心想帮忙,他回身搬了个椅子让易怜真坐下:“你之前经历过什么特殊的事吗?如果能找到痕迹可能会好解决一点。” “像什么路过坟地啊,看到奇怪的景象啊,”他掰着指头数,“捡到从来没有见过的物品啊,或者说特别嗜睡——我听说有的前辈兵解之后挑人附身的话,被附身的人一天可以睡十二个时辰。” “十二个时辰不是一整天吗?”易怜真插嘴问。 “啊,好像是……不过不重要,”秦英说,“反正就是类似的事情,有没有遇到过?” 遇到过,他穿书了。 但这绝对不能说,包括之前穿越世界……易怜真瞥了一眼任无道,见对方依旧没有什么反应,才开口对秦英道:“是有一些,发生了一些很离奇、连我都不知道原因的事。” “但我觉得这和我像个幽魂没有什么关系。”他想了想,补充道。 易怜真不觉得现在自己的状态和穿书前有什么区别。 在书里他是个外来者,于是状态不会被影响;书外没有玄幻,也没有灵气,所以他没有修炼所需要的灵根,连灵气也留不住,逻辑都是通的。 可林复均说他不完整,他总不能穿书只穿了一半过来,留了另一半在宿舍写作业吧。 况且如果真是这样,他自己应该会首先觉出不对劲,易怜真觉得目前还不需要考虑这个可能。 易怜真晃晃脑袋清空思绪:“秦兄,你有什么建议吗?” 任无道显然帮不上忙,他目前只能求助于秦英。 根据易怜真的回忆,《天堑通途》是个非常中规中矩的升级流玄幻,林复均是秦英接触过的第一个灵器师,现在小说大概进展不到七分之一的样子。 这时候的秦英最多金丹期,平时要做的无非参加一下门派内的比武和试炼,斗一斗弱智又膨胀的配角师兄弟,却已经拥有不少铺垫用的人脉和知识。 最明显的例子,他金丹期就已经认识炼器第一的林复均,并且关系很好,这种主角光环是同境界的人拍马都不能及的。 果然,秦英用手抵着下巴思索一会儿就重新看向了易怜真。 “我还真认识一个大师,”他右手成拳一拍左手,“这就去帮你找来!” 易怜真在内心为他喝彩,不愧是主角,就是办法多! 他欢送秦英出了门,临行前秦英信誓旦旦:“很快,你等我把人给你带过来!” 可秦英一走,易怜真突然意识到,他不该那么爽快地让秦英走的。 至少也该跟秦英一起去。 因为房间里只剩他和任无道两个人了。 任无道从刚才起就不多话,却一直带来无法忽视的压力感。 秦英在的时候,他的阳光朝气能让易怜真觉得不那么压抑。但秦英一走,任无道的存在感陡然暴增,让易怜真几乎喘不过气来——即使任无道站在最靠墙的地方也不行。 之前还没什么感觉,但把二人放到封闭的狭小空间里,易怜真看都不想看任无道一眼。 只想象,他就知道任无道注视自己的目光是什么样的。 气氛沉默又窒息。 然后任无道开了口,他的声音低沉:“你最开始是怎么出现的?” “我不知道。”易怜真闷声回答。 他的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穿书的。 “和我有关?”任无道又问。 易怜真:“应该没有。” “你认识我?” “我……”易怜真做了个深呼吸,“不认识。” “衣服是怎么回事?” 易怜真:“我在穿越之前就穿着它……” 他转过头,愕然与任无道对视。 任无道挑眉:“穿越?” 易怜真挫败地以手抚额,说漏嘴了。 “穿越……”任无道一字一顿地问,“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不知道,”易怜真说,“我原本正准备睡觉,突然一睁眼就出现在了你的那个……那个茧面前。” “我把这件事叫做穿越,这身衣服是我的世界睡觉穿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出现在你面前——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他这些话有一半是说漏嘴后的自暴自弃,但另一半,易怜真没有说出自己的穿越是穿书,反而模糊地将他的世界与任无道的世界并列了起来。 在原书中,任无道就是一个不服天命的人,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只是一本书中的人物,必定接受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