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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吉闻言看去,随后转头回道:“这些啊是沈大人的家奴,主家被抄后没人再愿意接受他们,就只得沿街乞讨了。” “沈大人是?” “工部尚书沈海沈大人,前段时日被诛连了九族,罪名是贪污。” 贺砚枝与萧鸿隐对视一眼,对方会意点头。 “可在下听闻沈大人为官清廉、两袖清风,何以有这罪名?”贺砚枝佯装不解,赵吉叹了口气:“官场的事,黑白岂是说得清的,即便贵如连太子也……” 赵吉及时住嘴,对贺砚枝微笑道:“咱们还是快些赶上,过了这条街便到了。” 车夫一甩马鞭,马车提快了速度,载着二人穿过街市停在了大理寺前。 “方才见到的新奇吃食,待会儿记得去买些。”贺砚枝下了马车,第一句话便是让萧鸿隐记下要买的点心。 萧鸿隐点头,看向面前的建筑:“大理寺,不是刑部么?” “无甚区别。” 贺砚枝打量了下周围,光秃秃的也没棵树。 “二位公子请随我来。” 赵吉带着他们走进大理寺。 院内主簿录事皆抱着卷宗来来往往,看到他们进来后并没有引起多大反应。 贺砚枝只顾着看向四周,不小心撞到一位主簿,卷宗散落一地。 他向主簿致歉,赶忙去捡起卷宗,但有几份却滚落到了水坑边被浸湿了一角,贺砚枝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碍事,公子不必介怀。” 主簿捡起卷宗也不整理,一股脑堆在手里便走了。贺砚枝无意瞥了卷宗一眼,浸湿的部分透出背面的墨迹,他看见了“沈海”二字。 赵吉领着他们进了一处摆满卷宗的屋子,并说这之后便是他二人的书房。 “公子作为大理寺的寺正,于数月前曾病重告假休养,如今病已痊愈,不日便可上值。”赵吉将一些事项同贺砚枝说明后,取出一块腰牌:“贺寺正,这是您的腰牌,下官代为保管多日,如今物归原主。” 贺砚枝接过腰牌,待赵吉走后,萧鸿隐想问他先吃什么,却被贺砚枝拽着翻窗而出。 “跟上方才那个人。” 贺砚枝和萧鸿隐不动声色地避开旁人,往方才主簿离开的方向寻去,不一会儿,便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 第二十二章 贺砚枝和萧鸿隐躲到拐角,悄悄探出一只眼睛看向不远处的情景。 只见主簿正将方才的卷宗扔进火堆,看样子已经烧得差不多了,只剩方才浸湿的几份烧得较为困难,散发着一股难闻的糊味。 贺砚枝默不作声,静静等他烧完后离去,才从拐角后出来。 萧鸿隐来到火盆边,见里头的卷宗都尽数成了灰烬,回头看向贺砚枝。 “这是沈海贪污的记录,如今被有心之人销毁,往后想翻案几乎是不可能。”贺砚枝道出了自己的猜测。 萧鸿隐盯着眼前的灰烬,沉默不语。 原文中,沈海不过是贺昱计划中的一个炮灰,用以削弱太子气数的棋子,贺砚枝本没有太过注意他,但如今的局势,让他隐隐觉得和沈海脱不了干系。 贺砚枝道:“先回去再说。” 萧鸿隐点点头,把目光从那堆灰上面移开,他看向贺砚枝,似是随口问道:“我一直好奇得很,砚枝你为何知道这般多?” 贺砚枝愣了愣,佯装无事道:“在衙门里呆久了,自然知道的多。” 听了他的回答,萧鸿隐没有什么反应,莞尔道:“恩,晚上想吃什么?” 贺砚枝看着他,眼神有一瞬间的呆滞,也莫名弯了嘴角:“豆腐吧,好消化。” …… 二人被安排住在大理寺附近的客栈,按章程交接还需一段时间,他们无需每日上值。于是接下来的三日贺砚枝和萧鸿隐便把京城里好吃的统统买了个遍。 待到第四日,二人正被铁铺的兵器吸引停下脚步,远远地便传来一阵马蹄声。 风扬起灰尘漫天,贺砚枝嫌弃地离远了些,赵吉拽住缰绳从马上下来,同他们道:“二位大人,所有事宜已经准备妥当,还请随下官回大理寺一趟。” “何事这般匆忙?” 常理说事项交接多则半年少则数月,而到贺砚枝这里仅三日便匆匆安排妥当,也不知是有什么要紧事。 三人匆匆赶回大理寺,回到二人的书房,才进屋贺砚枝便看见书案上多出来的整整三大堆文书。 “这些是?” “回大人,这些是户部尚书周大人上交的罪证。” 贺砚枝随手拣了本翻开一瞧,里头密密麻麻列了数条罪状:“他要告谁?” “礼部尚书孙大人。” “何罪?” “刺杀朝廷命官。” 贺砚枝拿起最上面的那道状纸,扫了眼上头的记述,冷笑一声:“孙瑞霖要刺杀周勰,荒谬。” 礼部尚书孙瑞霖为官三十余年,早已过了花甲之年,且在数月前便辞了官准备告老还乡,而礼部尚书周勰年岁才至不惑,说孙要杀周,未免让人难以信服。 萧鸿隐也拣了几份瞧看,上头列出的事有真有假,无非只是想压倒他罢了。 贺砚枝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约半月前。”赵吉显然知情,几番欲言又止。 贺砚枝让他有话便说,赵吉便道:“事发之时,孙大人原本欲出城还乡,但不知为何同周大人在鹤亭碰上,二人兴起对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