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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发生的事情一幕幕在明正帝眼前略过,所以他拧起眉,太子若不是来找他讨要别的物件,又是为何来找他?

    父王,儿臣深夜造访实属唐突,儿臣是想来找父王求一件事。

    明正帝挥挥手:什么事。

    儿臣想要主办这次生辰宴。

    什么?不知为何,明正帝心里警铃大作。

    父皇先别急着拒绝,儿臣同十三弟虽不是一母同胞,但十三弟自小在母妃膝下,同儿臣不是情同手足,此次生辰不同以往,是十三弟年满十八周的生辰,虽不是及冠之年,但也不可轻率。

    顾城宇态度端正:儿臣没有为十三弟做过什么事情,只能为十三弟主办此次宴会,聊表儿臣作为兄长的心意。

    明正帝看着地下跪着的顾承允心里更加烦躁,燥热的好像有什么要喷薄而出,但是偏偏平日略带桀骜的顾承允此时跪在地上礼数周全温顺的他挑不出什么毛病。

    一口闷气堵在胸口,明正帝顿感自己很憋屈,张口便想拒绝,却又听下放顾承允道。

    且为皇子举办生辰宴不是一件小事,十分繁琐时间上也十分紧凑,儿臣自愿为父皇分担。

    一句话让明正帝正要脱口而出的话又咽回去。无他,只因顾承允说的不无道理,他眼下手头确实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能办成此事的人。

    若是林陌还在,他还能放心将这件事交给林陌来办。但眼下林陌被他留在云京监国,眼下手下这些大臣,细细数来竟无一人可用!

    明正帝今夜不知第几次被气得胸闷气短,偏偏他还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

    好。那便按你说的办。

    儿臣领旨。顾承允道:时候不早了,父皇早些休息,儿臣告退。

    顾承允退出大帐,屋内陷入死一般的安静,坐在紫檀髹金雕龙的木椅上呼吸数个来回,最终拂袖将桌上物品全部扫下铺着厚软地毯的地上。

    虞岁桉那日自她爹营帐出来之后,回到自己住所沐浴一番很快就睡了。

    许是那日太过奔波,她虽然自我感觉是无妨但是身体早已经替她敲响了警钟。翌日清晨一起来她便感觉浑身难受,四肢僵硬的不能动,且不可随意弯曲扭动,一动就撕扯着疼痛。

    虞岁桉没办法只好在床上又修养了一天,一直呆到晚间众人考篝火时候才出来。

    围猎的第一日第二日用围猎比赛时候猎来的猎物烤rou吃,也是围猎的传统,到那时会在空地上升起一轮很大的篝火,众人围坐期间,像是相识老友一般交谈,这个环节向来是虞岁桉最喜欢的环节。

    没到这个时候,火红照在人们的脸上,照进人们心里,好像不管平时再看不顺眼,再不对付的人到了此时都变得面善起来,人们交谈也比往日多了几分真诚。

    昨日因为被迫困在猎洞里错过了第一日的篝火,第二日虞岁桉就算腿疼胳膊酸也定是要去逛一圈。

    她带着芍药到了场地,映入眼帘的就是一轮篝火,几根粗壮巨大的木柴以一种奇特的方式捆绑在一起燃烧着,那火焰最外层是灿灿金黄,颜色向里一层层加深,最后变得火红。

    在其之上烤着一个很大的看起来像是野猪的野兽,在四周也有些其他小的猎物被烤,有专门的人看管着不会烤糊,大多数人还是坐落在四周。

    周围都是欢声笑语,各种交谈,伴随着火焰发出的噼啪声响,她看到林茜他们几人为为一块烤好的兔rou追逐打闹,看到平时不苟言笑的朝臣展开笑颜。

    大家都是高兴的,人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干,虞岁桉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与这欢乐氛围格格不入的那人的身上。

    他周围有很多人,但他身边却没有一个人,周围的人是鲜活的是彩色,而那人的周围却是灰色的。

    快乐都是他们的,他什么都没有。

    虞岁桉不知为何感觉有些失落,她找个由头让芍药自己在周围转着玩儿,自己则去小厮那里要了写吃食,提着便走到那人的身边。

    今夜郁珩原本不想出来,虽然前段时间他几乎部署好关于后日那场硬站的几乎所有事情,今明两日都是闲暇时候,但他并不喜这样热闹的场合。

    无他,只觉得很聒噪,他向来喜欢安静,他享受独处的独自放肆的感觉,并不喜欢这样觥筹交错,推心置腹的场合,他知道她今日闭门修养,今日出现在这里的几率是很小。

    但到了晚上,他从自己偏院的营帐之中听到远处的欢笑呼喊声,他坐在书桌前透过窗户,看到了远处明亮的天空,像是漆黑的布上被火星烫出一个洞。竟然也惹得他意乱心烦。

    然后他出来了,随处找了个干净些的地方,随后将外袍扑在地上坐下了。

    这里果然像他想象的那样热闹,每个人都在笑。

    那些平日在朝堂上勾心斗角斗的你死我活的人,也能安静坐下一起看看耀眼的篝火,更有甚者,甚至不怕死的竟然对着他笑。

    被他一个眼神又吓回去,他看着那人的神色变化,从一开始的善意到惊恐最后整张脸都垮下来,最后落荒而逃。

    那人害怕了,郁珩却觉得好笑。

    他扫视一圈周围的那些同样对他蠢蠢欲动的,想要靠近借此攀近乎的人,轻蔑又不屑的神色扫过让那些人皆面色不善的转身不再打这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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