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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曾担心若切断了迦邺和白玉堂之间的牵引,会如迦邺所说害了白玉堂性命,但白锦堂却是很肯定得说不会,那语气,根本就是笃定,不容怀疑。

    不过话说回来,大哥为何能如此笃定得确保玉堂无恙呢?再者,迦邺在受伤后脱口而出的“反噬”又是何意?

    正想着,忽然耳根处一疼,一个似在千里之外,却又仿佛倾在耳际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深知有高手用内力千里传音,展昭急忙示意赵祯捂住耳朵免得他被内力伤到,再回头时,却见白锦堂微微蹙起了眉。

    “嘿嘿嘿,白大当家,数年未见,别来无恙否?嘻……”

    那人的声音很怪,听上去不男不女,阴阳怪气又不伦不类的,让人非常不舒服。

    白锦堂微顿了下,才用内力回道:“是你?”

    那声音忽然嘻嘻哈哈得大声笑了起来。

    听到这诡异的笑声,那浑身挂彩的迦邺猛然抬起头,惊诧道:“师父?!”

    # 第三卷 ·血影魃踪

    第50章 承前启后

    那声音听上去宛宛曲曲, 如鬼吟,似妖泣,断断续续的在皇城上空飘来飘去:“嘿嘿嘿,稚子无用, 如此轻而易举便让人破了你的傀儡之术, 还受了反噬, 为师留你何用?”

    迦邺马上跪倒在地,惊恐道:“师父, 救我,我不想死……”

    “不想死?”那鬼音仿佛听到了什么大笑话,诡异得笑起来, “你私自跑来大宋刺杀这狗皇帝的时候就不怕死了?”

    “师父,师父……念在你我师徒一场的情份上,求您,求您……”

    “嘿嘿嘿, 乖徒,其实为师不想杀你,不过主上说了, 违纪者杀无赦,他让我, 提着你的人头回去见他呢,嘿嘿嘿嘿……”

    “师父,师父……”

    周围忽然风声大作, 迦邺的身影一瞬间被黯色包围起来,展昭微一皱眉, 正欲上前,却被一跃而下的白锦堂一把按住:“小猫, 切勿轻举妄动,这家伙不好对付。”

    凛风中,只听见迦邺无助的求救声,展昭实在听不下去,忍不住就要出手去救人,另一边的白玉堂似乎感觉到气氛不对,一下飞身到展昭面前挡住他的去路:“猫儿,别去……”

    话音刚落,就看见迦邺的身体在寒风中像是被一片片极薄的利刃划过,血rou一下子飞散开来,热血如雨般撒开,迦邺惊恐的表情在鲜血的洗礼下越发渗人……

    见此情景的赵祯被吓得倒退了好几步,一个不稳,竟跌坐在了地上。展昭忙上前将赵祯扶坐起来,再转头看时,迦邺已经被薄刃千刀万剐得惨不忍睹,甚至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紧接着风声一停,一个矮小的身影一下子蹿到迦邺身边,以极快的速度一掌击下了他已经摇摇欲坠的头颅,矮个子“嘿嘿”一笑,回头又对着白锦堂说道:“白大当家的,我徒弟没本事,让您见笑了,您要是生气,他的尸体任你处置,我就取个头回去交差。”

    白锦堂皱了皱眉:“鬼蜮,你怎么会来中原?”

    那矮个子笑得极其令人头皮发麻:“嘿嘿嘿嘿,还不是为了我这个劣徒,你放心,我现下对你们中原还不感兴趣,得回头我主上发话了,老鬼我再来与你一较高下!”

    “你主上?”

    矮个子还颇骄傲得说道:“知道西夏一品堂吧?我的主上,正是西夏国国主!”

    “西夏?”白锦堂有些不相信得看着鬼蜮,“你竟然为李元昊做事?”

    “各取所需罢了,嘿,老鬼我得回去复命了,白大当家,”边说着,他还边冲一旁的白玉堂和展昭笑,“还有两位俊俏的小朋友,后会有期了。”

    话落,那矮个子提着迦邺的人头,露出一口黄牙朝众人一挥手,几个轻巧的翻越就出离了众人的视线范围内。

    矗立在众人眼前的那具迦邺的尸身,如同被遗弃在废墟中的尸骸,风过,脆弱的骨架便轰然倒地,被地上的血迹浸润……

    ……

    赵祯被吓得不轻,脸色煞白,但很意外得却是放了展昭回开封府。

    回去的路上,三人似乎都各有心事,沉默得很,不知过了多久,展昭才出声道:“迦邺本性应该不坏,我们初遇他时,还有见他为了安慰一个小童把一个很精致的人偶送与他……”

    白锦堂道:“人性本善,相信如果不是有灭国的惨痛过去发生在他眼前,他也不至于为了复仇变成如斯地步,只是,小猫你是在怪我这个做大哥的阻止你去救人么?”

    展昭摇头道:“我知道大哥是为了我好,只是感觉自己未尽人事,有些感叹而已。”

    白锦堂拍了拍展昭的肩:“人活一世,遇见的人或者事都不计其数,就好比白驹过隙,只是一瞬而已,太过介怀一件事,反而会让你忽略了身边最重要的东西,小猫,你的性子正是如此,总是容易将一件事归咎在自己身上,一直打不开心结,说白了,就是死心眼。你啊,该好好学学怎么样善待自己身边的人才行……”

    展昭怔了一下,突然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白玉堂,就见白玉堂一直牢牢得看着自己,神色中,满满的都是担忧,但见自己看过来,白玉堂却是有意避开了他的目光,将脸转向一旁。

    “对了,你的伤势如何?”

    听到白锦堂的问话,展昭急忙回过头,轻轻一笑道:“多亏了先生的医术跟大哥的良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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