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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之点点头:所以我应该很想娶你。 什,什么嘛!宝乐在他手臂上捏了一下,你不要乱替一百年后的你自己立flag!说完她又小声接了一句我会当真的。她声音其实很小,小到她以为只有自己能听到。但她忘了,她身边的人,是那个耳目俱佳的君之。 尽管听到了,可他不擅长回应,也不像沈忘言那样容易顺应本心的笑出声。不过宝乐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要比之前更加柔和,柔和到可以融化数年不变的冰层,让阳光透进去。 小姑娘伸手摸了摸头上的对钗,撅起嘴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送我这个呀? 君之迎着月光侧过脸宝乐想起在古渝乡去参加生日宴的那晚,他也是这般迎着月光。那时她跟在他身后,今天她与他并肩携手而行。 答应你的金银珠宝。 月光下,小姑娘突然睁大了眼睛。这句话犹如心海之中沉入一颗石子,打破了平静的海面,卷起层层涟漪,漫向遥远的地方。明明是很美好的画面,是岁月静好的幸福,是大战来临之前难得的安宁,却不知道为什么,难过的让人想哭。 深吸了一口气,宝乐反客为主,从对方牵着自己的手臂往上,顺势勾住他的脖子。 来接吻吧,君之。 当晚宝乐跟着君之回了故渊楼,小姑娘霸占了二楼的主卧,并且红着脸把君之推了出去。 月下荷塘边的拥吻虽然很美,但大家毕竟都是成年人了,这样好的气氛,想要多发展一下也无可厚非。等她发现自己的爪子解开了君之胸前的数枚扣子,对方光|裸的胸膛对着她,并且还在一起一伏,才突然惊醒过来自己在做什么。这双好色的爪子是不能要了呀,李谙送她入梦是来改变命运的,她倒好,把这么严肃的梦活活做成了春梦。 把君之赶出去后,宝乐恢复了一些冷静,摸着发烫的脸颊,坐在卧室里唯一的一张床上。 一旦恢复理智,她就忍不住去想现在的处境。说实话,在如今这般危急的处境下,还能有今晚这样的相处时间,是因为这是在梦里。她突然就产生了一种,不要醒过来,在梦里这样过下去也不错的想法。万一,最后失败了,也只有梦里的世界,才能与他一直在一起。 宝乐的人生价值观,一直是积极乐观向上的,可是这不意味着她不会惧怕失败。 是人都不想失败,也都会失败。逃避虽然可耻,但心理上却是一种安慰。 打住!不能再往下想了,小姑娘猛地摇摇头,她刚才竟然会想留在梦里,可她若留在梦里,他们世界的君之要怎么办呀?梦虽是美好的,现实世界里的君之要更好,那是她真正放不下的。 想通了之后,宝乐拍了拍脸颊,给自己打了一波气,重新振作了起来。 她坐在妆镜前,将头上的金钗取下,又将编成辫子的头发拆开,打算睡个好觉,明天起来干大事。然而就在她起身,准备上床的时候,小姑娘注意到卧房里还放了一张书桌。书桌边有一筐卷起来的字画,不像是装裱过的,仅仅只是卷了起来,看样子是草稿。 君之字画功底好人尽皆知,沈少爷亲自盖章认证过的,不过宝乐从未亲眼见识过。 她突然来了精神,也不急着上床,翻出那一卷卷的宣纸草稿,准备一张张打开欣赏一番。 翻开的第一张是字稿,洋洋洒洒在练行草,看得出临摹的是王羲之的字。只是宣纸都有些发黄,看得出有些年岁了。宝乐想象了一下君之练字的场景,最后发现着实想象不来。比起写字,他拿刀的姿势她倒是更熟悉一些。 第二张是画稿,山水画,不是临摹而是原创,画的就是老宅前面的荷塘。对此,姜老师的评语是大家之作。 字画都看过了,宝乐兴冲冲的想,要是把这些字画都装裱好,再拿到画展上去展览。指不定我们君先生啊,都能成为当代国画大师。想着想着,她又打开了第三张。 打开的一瞬间,小姑娘愣住了。 画中所绘正是烟雨朦胧之中的秦淮河畔,并非是她看到一条古巷中的河就说它是秦淮河。她之所以这么笃定,是因为看到河畔一间屋子上写了桨声灯影四个字。当然除了这个理由,还有另一个原因,她曾经见过这幅画。 在元宝斋的画稿修复台上。 之前第一次入梦的时候,宝乐见沈月筝在岸边画画,画中景象又与之前修复的画有几分相似,所以她自然以为那幅画是出自沈月筝之手。可毕竟那时候,沈月筝还没画完,待他画完之后,她又没有继续去看。如今想来,当时看沈月筝画的时候,她就觉得某些地方有些问题。所以不是沈月筝画的有问题,而是画她记忆里那幅画的,不是沈月筝而是君之么? 她怎么早没想到,桨声灯影一词出自朱自清先生的散文《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那是他1924年发表在《东方杂志》上的文章。他们当时去游秦淮,可是1912年的事情,沈月筝怎么也不可能画出这张写着桨声灯影的画。 那君之画上这个穿着白色旗袍的女人又是谁? 她不记得入梦之后自己穿过白旗袍,事实上她的衣服大多是沈云芙和太姨婆给的。沈云芙给的是小洋裙,太姨婆给的是中规中矩的唐装锦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