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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浠当然不是真的不明白他的意思,她只是不理解这突如其来的示好是什么意思,但温之信依旧站在原地没有离开,也没说话,于是她只好自行解读其中含义他想吃宵夜,下楼买了两份面打算大块朵颐,结果一份就让他饱食,剩下一份只好打包带走,却不想刚好撞上某个和他一起加班到半夜饿得肚子打雷的大冤种,出于领导对下属的体恤和关怀,担心冤种饿晕造成工伤,对公司造成不良影响,所以打算大发善心与之分享宵夜? 这么想着,陈浠问:那多的那份能不能给我?我刚好没吃晚饭。 温之信看了她几秒,像是有什么想问,但最后只是淡淡地点了一下头,把面给了陈浠。 大概是饿过头了,陈浠吃了两口就胃中发胀,但不想浪费,最后还是吃完了整碗。等收拾好垃圾,她向温之信道了一声谢,顺便感谢之前温之信在她离开的时候帮她处理好打印机卡纸的问题。 温之信没有应声,重新坐回办公室地电脑前,像是在看文件。 陈浠不知道大半夜还能有什么文件是非要留在公司里看的,不过这也不是她应该关心的,毕竟温之信现在是邢建林面前的大红人,说不定有什么秘密文件只能过他手,又或是独属于销售总监的繁重任务。 陈浠随意地想着,重回到打印机前,把所有文件塞进了文件袋里。 忙起来时间就过得快,还有几分钟就到零点,后一天是周日,单休社畜短暂的福音,陈浠迫不及待回去休息。 被邢建林特批可以使用公司的公章,她在二组和总裁办之间穿梭了几回,最后伏身低头在打印机边上专注地进行最后一道工序给材料和文件袋盖上红色的印章。 窗外电闪雷鸣,一道仿佛煤气罐爆炸的声音忽然从天际响起。 陈浠一个激灵,眼镜从脸上滑了下来,先是撞到桌板,又从桌角滑落。 镜片与地面接触的声音清脆响亮,陈浠近视度数高,失了眼镜的世界像是打了马赛克,一片迷蒙,她立刻蹲下身到处摸索,可不知怎么,那眼镜像是凭空消失,怎么也找不着,她想站起来拿手机照一照打印机底下,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踢里踏拉声。 紧接着,一双黑色皮鞋出现在视野里。 陈浠的动作顿住,缓缓抬头看去。 滴 闹钟发出整点的提醒,伴随着窗外照亮世界的电光。 整个办公室都被点亮了。 温之信蹲下身,平视陈浠,若有所思道:陈浠,你在躲我吗? 第4章 面试 毕业的时候,温之信并没有一个明确的就业倾向,看了很多行业的很多公司,投了无数的简历,而荣光是他无数的选择中最渺小最不起眼的一个。在荣光面试的时候,面试官有三人,起初是两位招聘专员,之后是一位销售经理,也就是陈浠。 会议室内,白光绵延。 你叫温之信是吗? 温之信说是,目光随着陈浠的动作,下意识落在她随意别在耳后的碎发上。 陈浠低头翻了两下简历,又抬头好奇地问他:这个名字有什么含义吗? 温之信怔了怔:没什么含义。 好吧。陈浠点点头,短短的碎发又随着动作散到了侧脸,她没有再管它,坐直了些,道,那我先来介绍一下自己,我是荣光新晋的销售组长,也是从区域经理走上来的,现在负责三个省的产品销售。 温之信听得认真,目光显得很专注。 这是陈浠第一次面试别人,不由的紧张,但她面上不显,继续说:我的组是销售二组,手下现在只有两名成员,而我的预计是收三名组员,因为公司分配给我们的区域都是大省,业务不熟练的人接手两个省可能忙不过来,所以非常需要你的加入。 话说得动听,不过温之信的表情没有发生什么变化,穿着一身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西装,安静又自若地坐在那里,好像他才是面试官。 那天他们的对话持续了半个小时,聊得话题也比较松散。 等陈浠全部说完,温之信组织了一下语言,用很官方的语言道:感谢您的喜欢,我刚毕业,没有足够的经验,和其他人比可能会落后一些,不过我的学习能力很强,相信是能胜任这个岗位的。 我相信你的学习能力,谁都是从无到有,从不会到会的。陈浠笑了一下,表情轻松,你要和我去看看我的组吗? 温之信当然是说好,于是陈浠带他去自己的办公室,走在前头,脑后的一撮小辫子微微地抖动着,中途被一个火急火燎的同事撞到,往后趔趄,看起来要摔倒,被温之信眼疾手快拦腰接住。 好瘦。这是温之信的第一感受。 他很快松开手让陈浠站直,她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朝他笑了笑,继续往办公室走。 温之信忍不住侧头打量陈浠,才发现她穿的是很普通的牛仔裤,上面是宽松的短袖。 后来他和朋友提起,说这天面试他的面试官,比他还像刚毕业的学生。 直到现在,只要不是去拜访客户,陈浠似乎还是喜欢这样的装扮,自在又随性。 丢了眼镜,陈浠的眼睛无法很好地聚焦,如今听到温之信毫无预兆的问话,一脸迷茫困惑地蹲在地上,那表情似乎在对面前的男人说你在说什么胡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