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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完痛快了,可一见豫章的表情跟颓败的语气,还有眼角的泪,瞬间又心疼的不行,深吸了口气,调整好自己的语气,立刻道歉,“对不起,我语气不好,我不是要骂你,我是心疼你,心疼你不好好照顾自己,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你说的对,我是拖累了你们,让你为难,让阿姐担心,确实是我不好,你无需自责。”豫章心情也很低落,关欣虽然是气话,却一点都没说错,她就是所有人的拖累。 关欣用力的抽了一下自己的嘴巴,“不是,你不是拖累,你是我们最重要的人,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就是着急了。” 豫章不再说话,她也无话可说。关欣现在完全忘了刚刚的那些心慌跟难过,这会满脑子都是怎么把豫章哄好,看豫章心灰意冷的难过表情,急的眼泪再一次掉了出来,不顾肩膀的疼痛,趴在豫章的身上,隔着被子紧紧的搂着她的脖子,“你别这样,我是因为心疼你,才会口不择言,我害怕啊,我怕你会越来越严重,我怕我照顾不好你,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给你续命,我怕我会失去你,玉玉,你是我在这里的唯一啊,没有你,我活在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意义,别放弃你自己,别扔下我,好不好?你不爱我没关系,我爱你就够了,真的,只要你别放弃你自己,别放弃希望。”其实关欣一直都在避免想起史书上记载的贞观十六年,因为她一想起她就害怕,害怕她帮不了豫章,害怕豫章会如记载的那般香消玉殒。 关欣每说一句,豫章的心就软一分,尤其关欣说她是她的唯一才猛然想起,是啊,关欣在这里已经没了亲人,她来是要劝关欣的,而不是被劝,把人劝到在她耳边哭的稀里哗啦,有些过意不去,还有点小别扭,“是你把我拒之门外,而不是我。”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把你关在门外,永远对你敞开大门,别气了好不好?”关欣坐起来,泪眼朦胧,可怜兮兮的看着豫章。 豫章终于把头转了过来,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立刻闭上,又是这幅可怜相给她看,唉,无奈的坐起来,关欣特殷勤的把大氅给她披上。豫章扯扯嘴角,泛起丝丝笑意,却只是一瞬,立刻板起脸,“还想安静一会吗?” “不了不了,不用了,我现在挺好的。”哪还敢安静,再安静一会就要彻底安静了。 豫章轻轻的叹了口气,“我没有放弃,所以你也不可以放弃,阿姐前几日过来时跟我说,你曾经说的那个流鬼国已经献上国书称臣纳贡。” “哦,已经来了吗?好事啊,这样你们就该相信我了吧,我没有再骗你了,我以后都不会再骗你了。”关欣红着眼睛,终于可以给自己证明了。 “嗯,是啊,来了。”豫章呼了口长气,来了就意味着关欣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包括那李氏家谱。认真而又郑重的看着关欣的眼睛,“我跟你,我还需要时间,你也不要害怕,你就算不相信你自己,也该信那个家谱,那上面有我们的结局不是吗?” “嗯嗯,我信。”关欣终于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含着眼泪激动的直点头。 豫章抬起手,有些微凉的指腹轻轻的擦掉关欣的眼泪,这样泪眼朦胧的关欣让她忍不住心软,“你的手只是伤了,没有断,伤了右手,你还有左手,等伤口痊愈,只要你坚持锻炼,也不是没有恢复的可能,所以不要再难过了。” 关欣左手抓住豫章为她擦泪的手,这是第一次,豫章能这么温柔跟她讲话,也是第一次能这样疼惜的为她擦泪,更是第一次这样直接的说起她们之间的感情,眼泪止不住掉下,但不再是伤心的泪,她是高兴的想哭,“你说的对,我不该自暴自弃,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以后不会了。” “公主,药来了,之前那粥都凉了,我又热了一碗。”春桃春雨两个人,一人端药,一人端粥,推开门进来。 关欣赶忙站起身,擦了眼泪,招呼推门进来的二人,让两个人把东西都端过来。难得豫章先接了药碗,直接一口干了。关欣看得直挑眉毛,厉害了啊。赶紧送了一杯水过去,看她缓了好一会才又把粥端给她。“吃点粥压压。” “嗯。” 关欣在一旁默默的看着,这么一闹,确实没有了难过的心情,可这手,她心里清楚,豫章是在安慰她,伤了筋的手哪是那么好恢复的。但她确实不该放弃,她还要给媳妇幸福呢。 豫章一边喝粥,一边拿眼睛瞄着关欣,见她看着自己的手出神,但是好在没有再出现难过的表情,她也就放心了,这一会折腾的她好累得慌,但心情却轻松了不少。 晌午过后,暖意带着唐见日终于回来了,同时过来的还有驸马唐善识。听到外面丫鬟的禀告声,一直带着笑意的关欣,心情瞬间转入多云状态。心中也暗自庆幸,幸好豫章午饭过后,坚持回到了自己的卧房,不然这会还真不太好跟这个驸马爷解释。“既然驸马过来,那我就先回去了,正好我也累了,回去躺会。”她不想看见唐善识,她也不想让自己的不好情绪影响到豫章,只有自己离开,才会避免这样尴尬的场面。强装的坚强在回到自己房间的那一刻崩塌殆尽。把春桃打发出去,自己抱着膝盖坐在胡床上,怔愣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她是右撇子,右手废了,左手什么都不会,一切都要重头学起,呵,加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