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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大娘一听就放下了筷子,往秦小年碗里夹了一筷子青菜,“成天想有的没的,咱家哪有闲钱。” “不是前日才卖了果子吗,jiejie说我们家挣了钱,是够的。” 秦大娘拍了桌,“就知道吃!”她转头就去抓秦绪的耳朵了,“小崽子想吃就直说,成天撺掇你弟弟,你有本事就自己挣钱去,别在家赖着!” “我没有。”秦绪两手使劲掰开她的手指,耳朵被拉得几乎要掉下来,她的手臂细得跟竹竿一样,两只手合起来还没有秦大娘一个前臂粗。 秦立也不开口,免得惹自己一身不痛快,秦小年更是吓得不敢动弹。 秦绪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她抓了桌上的筷子猛地捅向秦大娘的肚子,力道不算特别大,但也足以令她松手。 “好啊你!”秦大娘抓了她的胳膊不让她逃走,高高压。扬手甩了她一巴掌。 脸很快肿了起来,秦绪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鲜血从耳道流了出来。 秦绪忘记了反抗,耳朵疼得直钻脑门,她抓着自己的头发,跌坐在地上,不该有的声音都传入了脑海,说什么的都有,各种各样的称呼,右耳仿佛置于闹市,左耳却寂寂无声。 “晦气。” 秦大娘看到血也愣了一会,但仅仅是停止打人而已,也没想着去看她的耳朵。 秦立把人拉到了一边,盛了一瓢水给她,还给了她一块布,“自己在这呆着,别惹你娘。” “祁……祁……” 她握着布捂在自己左耳,稀释后的血水淋得她整个袖子都脏了。她握着水缸边缘,隐约看到了自己的左眼,充血的眼睛就像一只恶魔潜伏着。 秦绪歪了一下头,手指渐渐收紧,水缸晃动了一下,倒影也跟着起了波澜,她看得很清楚,倒影在水里笑。 被铁链束缚的情景依稀在昨日,瘦得如枯骨的手竟震碎了水缸,巨大的破裂声将外间吃饭的几个人招来了。 “你这死丫头,撒什么泼!” 秦绪背对着他们,背抖得厉害,“不应该,不应该。” 秦立上前拨了她的肩膀,“绪儿,你回房去,出气就完了。” “气?你们配吗?”秦绪忽然回身,将三个人吓得够呛,秦小年更是见了鬼一样。 “恶鬼!恶鬼吃人了!” 秦绪笑着蹲了下来,脖子很不自然地动了一下,骨节咔咔作响,她捡了一块碎片在手里。 干瘪的手臂看起来是划不出什么来了,她揭开了自己的领口,手下毫不留情地划了下去。 她皱着眉,嘴上却在笑,“呵呵哈哈哈哈——” 秦大娘被她笑得心慌,躲在了秦立身后,“她、她疯了吧。” “疯了,你们逼的。” 秦绪把血液都逼到了手臂,剑体一显露,三个人就急着往外跑,秦小年被落在了后面,被门槛给绊了,脑袋狠狠地磕到了地板,磕破了脑门。 秦立眼看着要跑出家门了,大门却忽然紧闭,秦绪横着剑挡住了去路。 剑身全都是血,秦绪摇了摇头,“不应该啊,不应该。” 两个人跌坐在地上,麻溜地跪了,一个劲磕头,“绪儿给你,我们不追究了,不追究,你放过我们。” 秦绪一剑砍了他的脑袋,秦大娘还没反应过来,锋利的剑就削了她一只耳朵。 “啊!——” 她的嗓门极大,秦绪就割破了她的喉咙。 “绪、绪儿……” “求饶啊,我可得谢谢你,起码让我记起了一个名字。” 秦大娘恐慌地捂着自己脖子,试图让血液不再流,奈何掌心也包不住了,跪的地方一个血泊。 “作为报答,我给你一个痛快!” 秦绪抬起剑从她的胸膛穿了出去,厚厚的背也被刺透,剑上的血液已经分不清了。不知道哪个是实体,哪个又是死者的血。 收回来的稻杆被她搬到了房内,用打火石一打,火很容易就点燃了,四处都泼了菜油和烧酒,整间屋子瞬间变成火海。 她在里面待了一会,听到外面的呼喊声才逃了出去,当着邻居的面倒在血泊里。 “快救人!” “救火了!” 整条街的人都来了,费了好大功夫才将火扑灭,三具尸体都还没被烧焦,伤口还看得清楚,秦绪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 “阿祁。” “祁儿。” “老不死的。” “世子。” “陛下。” 醒来是在县衙,周边一个医师在扎针,看到她醒显然松了口气,“醒了就好。” “他们呢?” “等会大人会来见你。” 宋祁在床上等了有一会,医师退后就迎来了县令,旁边还跟着一个仵作。 “秦绪,本官问你,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我叫宋祁。” “你是秦绪,本县人士,你父叫秦立。” “他们怎么样了?” “去世了。” 宋祁把目光看向仵作,“怎么死的?” 长胡子的仵作看向县令,得到了许可,“三名死者皆为利剑所伤,大火是在人死后才烧起来的。” “本官问你,是否看到有人闯进?贼人是何模样?” 宋祁抬手摸上了自己的左耳,她的食指堵住了右耳,摇了摇头问道:“你再说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