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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起来,重新接受我,接受作为我的我。 魏知默了两秒,喉咙滑动两下,“好。” ——至少你还是我的。 ——至少你还可怜我。 ——至少我还没有好起来,而你,还不会离开。 余欣欣回来已经两个月了,这两个月里,她将所有心思放在了学习上,一开始是因为落下了很多功课,后来是不想让时间空下来,她每天都会给自己找很多事情,看书,画画,还有各种活动,实在找不到事做了,就去cao场跑步,总之不能闲下来。 她依旧住在两人租的房子里,有时候她会纳闷,为什么房东从来没有露过面?后来她就不纠结了,因为某次打扫她找到了被藏起来的购房合同以及房屋所有权证,房本上写着的是她的名字。 她又一次不争气的流了泪,哭了很久,当她顶着晕乎乎的脑袋,想给魏知打电话的时候,还是停下了,两个月来,她们没有通过一通电话,只是在每日的早晚时分互相问早晚安,这似乎成了一种默契,她害怕听到魏知的声音,怕想起她将她认作别人,至于魏知,应该是怕她提分手吧,信息可以看不见,不回复,但声音,她做不到无视,她也做不到。 她们就这么保持了一个微妙的状态,互相以女朋友的身份留在对方的通讯录里,隔着江城与北市的距离。 快要接近夏至了,空气里翻滚着火热的温度,房间开着空调,一股股凉气从排风口吹出来,带走房间里的燥热。 魏知偏头盯着窗台雀跃的几点阳光,眸色一片漆黑,不说话,不言语,枯瘦的皮肤贴着骨架,像是没有生命的玩偶。 医生检查过后,试图和她交流,得到她的沉默后,无奈的摇摇头,退出来,等在门口的顾明溪走上去,和医生交谈两句,将人送走。 楼梯口传来声音,管家带着人上楼,周叔身后跟着一个瘦弱的身影,长发乌黑,遮住半边脸,皮肤很白,有一丝病态,神情淡淡的,眼珠明亮,很透。 顾明溪看一眼她,觉得她和以前有些不一样。 舒亦欣走到她跟前,抬眼,“找我什么事?她……”顿了一下,道:“怎么了?” 顾明溪仔细瞧她,见她除了皮肤略显苍白外,没什么其他异样,思索片刻道:“魏知很不好,比那时候送你出国时还不好。” 舒亦欣抬头,清亮的眸子带一丝不可思议,脸很白,一丝血色也无,“怎么会?” “两个月前,她去见你,你是不是对她说了什么?”顾明溪皱眉,眼神凌厉,像是刀刃。 两个月前? 想起来了,她确实做了很低级的事,可是魏知不该已经将人追回来了吗?毕竟她当时的决心如此坚定,还是说,没有追回来? 舒亦欣皱眉,难道……是因为那些话? “我想见见她。”她轻语,眼睫垂下,面色苍白落寞。 顾明溪打量她,眉眼间的褶皱一直没松开。 她确实变了,没了戾气和癫狂,白净的一张脸除了有些病态的苍白,再没有往日的狰狞,顾明溪心里犹豫,对于让她们见面这件事,不知道是对还是错,毕竟根据之前的经验,她们见面,魏知只会越来越糟糕。 “你不用担心。”像是看穿了对面人的心思,舒亦欣嘴角扬起,淡笑,“我不会刺激她。” “只是,有些话想告诉她而已。” 也许是舒亦欣真的变了,也许是魏知的情况太糟糕,她潜意识觉得不会更糟糕了,所以在对上舒亦欣明亮清透的眸子后,她有一瞬间的动容,轻点头,“去吧。” 舒亦欣转身,向身后的房间走去,门被打开,闪出一丝缝隙,夏日的光线透出来,明亮且干净,床上的人毫无所觉,灰败的眸子盯着窗台,进不去一丝光亮。 攀着门柄的手颤了颤,舒亦欣鼻尖酸涩,怨恨消散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原来也是那个拿刀的人,这些年里被逼疯的不只是她,还有她。 她将门又往里推了推,准备进去,顾明溪从背后跟上来,重新将门掩上,眼底有犹豫,似是在思考,舒亦欣以为她还是不放心,道:“你放心,我想通了,不会刺激她。” 顾明溪低头,深深看向她,直到在她脸上再也找不到一丝戾气后,才道:“有些话虽然魏知不让说,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你。” 舒亦欣皱眉,疑惑,“你想说什么?” “你不是一直疑惑,为什么魏知一直不能接受你吗?”她停下,观察舒亦欣的表情,见她开口:“是因为她母亲吧,她不能接受自己喜欢女生。” “那为什么她可以接受余欣欣?你不是也因为这一点觉得不甘心吗?” 舒亦欣咬唇,脸色更加苍白,她微低头,声音低低的,“我确实不甘心,但我也没有办法了。” 顾明溪顺着门缝看了里面的人一眼,魏知的眼底依旧一片灰败,如多年前,甚至更甚,她道:“因为你的那封信,小姑才会死。” 舒亦欣抬头,眼眶睁大,瞳孔微缩,“你说什么?” “当年,小姑的情况其实已经稳定不少,为了肚子里的小生命,为了魏知,她想重新开始,只是你给魏知的那封信,被她看到了,她的情绪崩溃,再也无法面对自己的丈夫和女儿以及肚子里的孩子,她觉得那样的感情是错误的,恶心的,甚至觉得未出生的孩子也是个错误,所以她想不开,跳楼了。”她转过脸,对上舒亦欣异常苍白的一张脸,继续道:“临死前,她对魏知和她父亲说‘我恨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