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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怀真冷冷地开口道:“这是恶气,并非是昔日的金乌主,如果他是金乌主,为什么看到你这般模样都不回头?” 帝云深心中一痛,他的眼中逐渐地蒙上了怒意和恨意,拼命地挣扎着想要从墙上下来,可那股凤凰神火吞噬着他身上的灵机,不管他如何动作都没有用处。 宣清和低低地说道:“恶气又浓郁起来了。” 越怀真没有回应,只有那陡然绽放的粲然剑芒昭示着她已经将这话听了进去。 外间的藏珠在感知到灵力波动的时候加快了脚步,等她迈入了金乌冢中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被剑芒钉在了墙上的帝云深。“舅舅——”她大喊了一声,一股怒火上涌,灵力在脉络间行走,给那重伤的躯体加重了负担,顿时往后跌了几步,扶着墙吐出了一口鲜血。 “你来啦?”轻柔的、如同春风一般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悬浮在冢上始终背对着着众人的“帝舜元”缓缓地转过了身躯,他的语调是藏珠极为熟悉的、那张面庞也是她一生的痛和恨。 “阿……妹、meimei?”一直期待着“帝舜元”的帝云深也大吃一惊,停止了挣扎。他死死地盯着那张与meimei一模一样的面庞,眼角逐渐沁出了泪意。 藏珠面色惨然,低喃了一声道:“阿娘……”阿娘将命火祭给了族地的时候她在,阿娘将自身躯体祭炼成傀儡时她也在,那个时候她多么恨啊,恨天帝、也恨自己的出身。可金乌一族都无能为力,更何况是尚且幼小的她?她的眼中溢满了泪水,怔怔地望着那熟悉的面庞,忽然间,她的身躯猛然颤动,她哆嗦着唇道,“不,你不是我阿娘,我阿娘已经死了!” 她撑着身体往后退缩,那双还残余着悲痛、不可思议等情绪的眼眸倏然间转向了越怀真道:“恶气?堕仙?” 越怀真蹙着眉点了点头。 那道身影因为藏珠的退缩一愣,继而发出了尖利的笑声,只是到了后面,那笑声变得粗哑和惨痛。原本有光影组成的面庞开始变幻扭动着,时而是金乌公主、时而又转变成了“帝舜元”。墙上的帝云深只是呆呆愣愣地看着他,一股寒气在周身蔓延。 “我是金乌,我是谁有什么紧要的吗?”“帝舜元”开口,语调中满怀恶意。他的视线转到了越怀真的身上,又阴惨一笑道,“凤凰神火,是凤修儒的后裔……她如今后悔了么?为什么要镇压堕仙呢?大家一同覆灭不好么?”语调落下的时候,他伸手朝着前方狠狠抓来,刮起了一阵惨然呼啸的风。剑芒落在了他的手掌上,发出了“当——”一声脆响,恶气重新裹上了他的身躯,形成了一层灰暗的护甲,“帝舜元”的神情越发暴戾和狂躁。 “孟信陵死了吗?姬玄黄死了吗?我昔日为了各方仙人而战,为什么换来现在这个场面?金乌没有恨吗?为什么后裔子孙都这样无能?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沦亡吧!” “帝舜元”神情凶戾,白袍挥舞间又带起了那遍布黑气的毒火,与半空中的剑影、凤焰相碰撞。他右手上恶气涌动,朝着墙上的帝云深一吸。剑芒混合着凤焰死死地钉在墙上,这般一拔,使得金芒将帝云深整个儿穿透,鲜红的血滴落在地,瞬间便被土壤给吸收。眼见着帝云深要落在凶恶的“帝舜元”手中,一道剑芒斩断了“帝舜元”的吸力。宣清和拧着眉,如同一阵清风般掠向了帝云深,伸手拽住他扔给了九玄真人。 “仙世不覆灭,我心中长恨不消。”桀桀的怪笑伴随着“帝舜元”的话语在金乌冢上方回荡,剑光将他的身影搅的支离破碎,但是顷刻间恶气重新聚拢起来,形成了一道新的身躯。他越战越凶悍,毒火落地,发出了滋滋的响,仿佛无数条毒蛇在吐着信子。 越怀真蹙着眉往后退了一步,恶气因恨意而生发,各有痛楚,如今的“帝舜元”在恨什么? 一丝恶气擦着鬓发而落,漂浮的发丝转瞬便被毒火给灼烧殆尽。 宣清和凝视着越怀真的背影,眉头倏然皱起。她想到了越怀真的话语,烦躁不安地拨动着腰间的金铃,到底是没有忍住自己内心翻滚的情绪。汹涌的剑气在金乌冢涌动着,摧山覆海一般!整个金乌冢仿佛填充着无数无情而又冰冷的刀刃,随着宣清和的心念贯穿“帝舜元”。围绕在他周身的黑气已经被凤凰神火灼烧了一部分,余下的那层灰色的铠甲在呼啸如山海的剑锋前薄的就像是一张纸,顷刻间便被贯穿。“帝舜元”想要故技重施,然而黑气剧烈地扭曲着,在剑芒之中点点消融,只留下了脆弱的、充斥着恨意的残魂,被剑尖轻轻一点,便被封在了封在了棺中。 “阿父——”帝云深大叫了一声,原本他的伤势不太严重,可被“帝舜元”那般一催动,使得凤凰神火灼烧的面积变大,此刻一激动,伤口处鲜血汩汩流淌。 “那是恶气!”藏珠比情绪激动的帝云深冷静很多,她强撑着身躯往前走。却被宣清和剑上残存的煞气一震,倏然止步。 天刑剑插在了地面,宣清和按着剑柄。她与越怀真之间的距离很近,可又像横亘着千山万水。 越怀真喃喃道:“由恨而生,可恨自哪里来?” 九玄真人叹气道:“可能是金乌一族的血吧。” 越怀真拧眉思忖了一阵,仍旧觉得奇怪。她望着帝云深又道:“金乌冢这边还有谁来过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