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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符只有巴掌大,其上铭刻着她看不懂的纹路,祖父虽自动解除了与神符的连契,但在上面下了一层禁制。

    她闭上眼整理了一下原主残留的记忆,原主神识孱弱,小时候又生过一场大病伤了根基,丹田气海留不住灵气,十岁上下便开了灵窍,打通灵脉,如今七年过去,依然滞留在最底层的凝气境界。

    宣芝内视丹田,只能看到一团稀薄的灵雾飘荡在气海内,聊胜于无。凭着这点修为,要想从金丹期的云知言眼皮子底下跳车逃婚,显然不可能。但是一旦进了守卫森严的云府,她更不可能逃得出去。

    左右现在也别无它法,手里的神符是她唯一的希望。这种好东西,她实在不想白白便宜云家这种出尔反尔的小人。

    宣芝抬头看了一眼投在窗上的人影,又看了看屏风外的婢女,提起沉重的裙摆,轻手轻脚地盘膝坐于榻上,抱元守一。

    默念了好几遍静心凝神的口诀,宣芝才进入那种观心止念的玄妙境界。

    身周的琐碎依然能进入她的感官,她能听到车外马嘶,能听到婢女浅浅的呼吸,熏香浓郁,但已经干扰不了她的心境了。

    宣芝将神符贴到自己额头上,默念祖父教给她的口诀,神符整个亮起来,猛地将她的神识吸了进去。

    第2章

    宣芝神识刚触碰到手里的神符,便坠入到一片白茫茫的浓雾中。

    这一层迷雾是祖父在神符上落下的禁制,她脑海里浮出通过迷雾的方式,按照原主记忆里的步法和方向往深处走去。

    迷雾很快被抛在后方,远方悬着一扇金色的巨门,门扉上浮雕的纹路和她在神符上看到的相似,宣家的一众废材,就是被挡在了这扇门之外。

    宣芝眼睛一亮,快步朝巨门跑去,还没靠近几步,澎湃的神力突然从门后溢出,如泰山压顶一般砸向她的神识。宣芝一下子被砸懵了,脑子里嗡嗡响,就像有一口大钟在摇晃,差点把她震废在当场。

    她的神识剧烈动荡,眼看就要溃散,可虚虚实实地僵持了数个来回后,那虚散的神识竟然又重新凝结成型。

    看来这个世界里的神识和精神力是一样的概念。

    宣芝松了口气,坐在原地休息。

    末世来临时,全世界的生物大进化,宣芝觉醒的异能就是精神力,虽然比起那些攻击性异能来说,有些鸡肋,不过她还是靠着比别人更强悍的精神力,在末日初临的乱世里苟了三年,苟到国家建立起新的社会秩序,重新安定下来。

    她没别的优势,但论起精神力来,那可是得到祖国爸爸官方认证的。

    宣芝握了握拳头,爬起来继续朝那扇巨门靠近,她越接近大门,神识上的压力便越大。

    兴许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又逐步适应神识上的压力,这一回她比上次走得更远,也更接近那扇大门。

    宣芝心生雀跃,有戏。

    在车驾行驶的途中,她一直在尝试走向巨门,累了便闭眼休息上片刻,等神识恢复,便又继续前进。神符大门静静地悬在那里,高耸在云雾弥漫间,这回宣芝算是深刻地体会到了,何谓“望山跑死马”。

    直到听到外面的守城兵士高声恭迎公子回城,宣芝已经距那扇大门只有一丈之遥。

    她从神符里退出来,婢女探头进屏风里,高兴地说道:“小姐,我们到西横关了。”

    以灵马的脚程,过了西横关再往西行一个时辰左右,就到云家所在的白云涧了。

    宣芝捏紧手里神符,这个时候,云知言应该已经收到她祖父去世的消息了吧,映在车窗上的身影不在了,想来是去跟云家长辈们私下沟通如何偷梁换柱。

    等她到了云府,来背她入门拜堂成亲的人就会变成云知言的双胞胎弟弟,云知慎。

    一个时辰的时间转眼即逝,鸾车到达白云涧地界,从空中落下,穿过城门,沿着长街飞驰,宣芝听到车外人群的欢呼声,这个时候,她还在神符大门外狗爬。

    果然,想要契约神符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侍女进来给宣芝重新整理鬓发妆容,用手绢轻轻帮她擦拭额头上的药膏,高兴道:“太好了,姑爷给的药真是好使,小姐额头上的淤青已经消了,一点痕迹都没留。”

    宣芝被神符威压捶打得精疲力尽,脑袋里嗡嗡直响,分不出心神再去应付她,只恹恹地“嗯”了声。

    “小姐你可不能再继续睡了,要打起精神来,马上鸾车就要到云府门口了。”侍女叮嘱道。

    “我知道了,你去外面守着吧。”眼看就要踏进火坑,宣芝也有些着急。

    侍女疑惑地看了宣芝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取过茶几上叠好的盖头给她盖在脑袋上,听话地退去屏风外。

    宣芝立即抬手,将神符拍在自己脑门上。

    这是她的最后一次机会了,她只差一点点就能碰到那扇门,这么想着,宣芝拨开迷雾,再一次雄赳赳气昂昂地往那扇金色巨门爬去。

    当她的手指终于扒到大门时,宣芝简直想要喜极而泣,与此同时,她感觉到鸾车停下来的动静。

    云府到了。

    她不敢有丝毫耽搁,几乎将自己的神识摊成一张大饼,沿着大门上的浮雕纹路,按照祖父曾授予过她的叩门顺序,一一点亮门上的浮雕。

    在侍女进来搀扶她的时候,金色的大门在宣芝忐忑的注视下,终于极缓极缓地开启了一条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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