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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玄鸣山时,宣芝只击溃了蛊惑人心的魔焰,并没有解决掉背后的地魔。

    林肴抹了一把脸,沮丧地说道:“是我连累了颜师兄,颜师兄是为了救我才遭了那地魔的道。”

    颜印还在挣扎,现在他自己的神智占着上风,再继续下去,可就不好说了。

    现在能逼出颜印体内邪魔的,只能依靠拥有神符的宣芝。

    “师妹,你神符之中不是有佛陀么?可以请来为他念念经,逼出颜印体内邪魔。”施念念道。

    宣芝为难道:“我觉得大圣应该不喜欢念经。”

    最会念经的人,是他师父。

    不过宣芝还是进神符尝试了下,预料之中的,被大圣一脚踹了出来,“念经你找别人去,俺老孙最不耐烦念劳什子经。”

    她现在还从未请动过太上老君和女娲娘娘的真身,自然是不用想的。至于哪吒大佬,更不可能乖乖念经了。

    宣芝神识入符,隐约还能听见哪吒庙里虚水龙魂的叫骂。她这个绑架龙魂的从犯没敢进去,很心虚地跑走了。

    唯一还有希望的,就是二郎真君。宣芝去二郎真君的庙里试了试,真君虽然应了她,不过现身的是哮天犬。

    哮天犬从神龛上跳下来,围着她转一圈,嘹亮地吠叫了一声。

    宣芝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

    她退出神符,哮天犬在她身旁显形,嗅到颜印身上浓重的邪魔气息,撒开蹄子围着颜印吠叫。以免烛蛇受惊,宣芝还让申屠桃用嘴叼着金锥画了一个隔音阵,罩在烛蛇四周。

    宣芝想了下,她当初受邪魔所惑时,是筋斗云一场冷冷的冰雨把她浇醒。于是又请出筋斗云来,掏出一把八卦炉炼出的定神丹,捏碎了洒到筋斗云身上。

    白白的云团咕噜咕噜地摇晃,将丹粉吞进去,然后飞到颜印头上去下雨。

    筋斗云下雨下得很开心,时不时还要自我发挥一下,吐出几块冰坨子,一砸一个包,夹杂着神力和丹药的雨水将颜印淋成了落汤鸡。

    哮天犬洪亮的叫声在山洞里回响,可见神力音波一圈一圈往颜印耳朵里钻。

    宣芝摩拳擦掌道:“要是这样都不能逼出邪魔来,我只能把颜师兄丢进八卦炉里面炼一炼了。”

    颜印周身的魔气明显低弱了下去,但他的表情反而更痛苦了。

    第87章

    泠曦郡主专程前来取蛇丹,绝不可能就此罢休,为防备他们前来偷袭,施念念在孤岛周围以及洞窟四壁都布置了符阵结界。

    申屠桃蹲在蛇尾巴处,用牙扯着手上的纱布,好奇地观看烛蛇产蛋。宣芝目光扫过来的时候,他立即乖巧地坐好,等她目光一转开,又埋下头继续啃纱布。

    烛蛇生产的过程很费时,过去四天里一共生出来三枚蛋,烛蛇蛋椭圆,蛋壳和蛇鳞一样雪白,和西瓜差不多大小。从它鼓胀的腹部,还能看出有三四枚蛋在肚子里。

    现在正有一枚蛋卡在出口,内腔殷红的rou翻出来,露出了一点白白的蛋壳,烛蛇整个身躯都在用力,鳞片随着肌rou蠕动,尾巴尖在细细地颤抖,看上去艰难痛苦,已经有些精疲力尽了。

    等宣芝忙完过去找他时,申屠桃仰起头来,很认真地看着她道:“阿娘,幸好我不是你亲生的。”

    宣芝一脸疑惑,“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生孩子太痛苦了,我不想阿娘这么痛苦。”申屠桃说道,脸上都是心疼。

    宣芝回眸看了一眼产蛋的烛蛇,这条烛蛇原本已经快要化蛟了,如今怀孕生产,它丹元里的妖力都分流到蛇蛋里,无私奉献给了自己的孩子,便也没有了化蛟的可能。

    宣芝有点被他的体贴感动到,伸手摸摸他的脑袋,“放心吧,我不会经历这种痛的。”就算是要生,也是你自己生吧?

    申屠桃蹭蹭她的手,笑得像个天使,“那就好。”这样的话,她就永远都是他一个人的了。

    宣芝:真可爱。

    宣芝看了一会儿烛蛇生产,感觉到它的气息越来越弱,皱起眉道:“不能继续呆在这里,我们得带它出去。”

    这座洞窟上有灵脉覆盖,下有流动活水,本来应该是这地底深处的一片桃花源,但因邪魔侵染,这里的环境又很封闭,就算将邪魔驱逐,也有魔气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地渗透进来。

    烛蛇本来就受了伤,妖力又持续流逝,继续呆在这样的环境下,可能不需要泠曦郡主他们动手,烛蛇就会因为难产而被耗死过去。

    “我和师兄之前也试过想带它出去。”林肴摇摇头,“但洞xue里到处都是邪魔,它这样的庞然大物会引来邪魔蜂拥撕咬,不可能带得出去。”

    “而且烛蛇生产时离不开石中火,这里又是它的巢xue,它根本不愿意离开。”

    施念念也苦恼道:“外面也遍地都是邪魔,出去了也难找到干净的地方供它产蛋,这里至少还有一条灵脉镇着。”

    宣芝绕着水中小岛转了一圈,仔细观察完整个洞窟的构造,回到烛蛇身边,说道:“容我试一试。”

    她盘膝请出了山河社稷图,图中的邪魔之气已经被净化干净。画卷上山青水绿,云雾弥漫,是一副绝美的山川之景。

    图卷上一直以来处于中心位置的山坡和桃树都不见了踪影。

    申屠桃站在山河图下,仰头没有找到自己的树影,用纱布包裹的手指着画卷,控诉地看向宣芝。他以前一直都是这副图上最显眼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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