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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无弦乐握紧了刀柄,手指骨泛白:“区区数据。”

    那份毫不遮掩的关心和偏爱,让人心颤。

    为什么,凭什么,算什么?

    【算我求您,隐瞒这些是我的错】系统并未说太多:【就算为了这世界上还有拼了命也想让您活下去的一串数据,活下去吧,不要为了一具躯壳冒险了】

    音无弦乐抽回刀,那玫瑰的藤蔓被刺进的地方,流出鲜红的汁液来,就像人类的鲜血,但并没有血液的腥臭,而是花香更浓郁。

    “你果然不是人类。”他这么说,迈动了步子:“他是我的部下。”

    随着音无弦乐的跟随,藤蔓已经蔓延出去几百米,它们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往上,从外侧向内部聚集,拧成一束高大的花丛,有数米之高。

    空气中的玫瑰气息已经让人反胃了。

    音无弦乐看见了半个身子都挂上关虫的凉宫業,他脸色惨白,站在玫瑰山的边缘,一只手抓着一丛玫瑰,费力的把那些密密麻麻的小虫子从身上摘除,但奈何数量太多,怎么都是徒劳。

    音无弦乐上前,他伸出手,几米高的玫瑰藤从底部开始腐朽,被上面的重量压垮,毫不费力的,降低了高度。

    凉宫業看见音无弦乐,身子很明显的一僵,血红色的眸里浮现出几分哀求。

    别看了,求求您......

    但玫瑰山一直在降低,就被腐蚀了根基,枯黄了的藤蔓软化,被压在下面。

    一个不稳,玫瑰丛直接塌陷,凉宫業被甩出来,他下意识稳住身形,但还是狼狈的以双肘支撑,趴在了地上。

    凉宫業已经没力气了,用异能耗费了他太多血液和精力。

    那些虫子杀不尽、赶不决,一波又一波的冒出来,每一个附在身上,都像水蛭似的,牢牢附住,硬扯,那些血液洒出,干涸了,会影响肌rou的灵活。

    幸好那魅惑人心,引起人内心欲/望的气味被玫瑰的香气阻碍了,要不然......

    一只手,轻轻抚上了他的肩膀。

    所有疼痛,好像在那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凉宫。”那个令人安心的清朗声音说:“没事了。”

    音无弦乐看着狼狈的跪附着,全身都在颤抖着想起身,却没有力气的青年,有些新奇,又心疼。

    在这个世界,他无法阻断提供精神力的渠道,为马甲提供着驱动的能源,却无法cao控。

    所以。

    他更能体会到,眼前的意识,是凉宫業。

    那个出身贫民窟,被他捡回去的凉宫業。

    是曾被他所抛弃,有全部记忆的凉宫業。

    “主人......”

    习惯了疼痛,即使是虚弱到了极致,表情也没变分毫的青年泣不成声。

    他表情有些虚幻,夹杂着不可思议,像是在梦中的朦胧:“终于又见到您了。”

    没有怨恨,没有绝望,他只是在拼尽所能的展现出自己的喜悦,以及坠入天堂那般的欣喜若狂。

    “你不恨我吗?”

    音无弦乐见他身上关虫掉的差不多了,刚想收回手,便贴上一团毛茸茸,是凉宫業将脑袋低下,贴上了他的掌心。

    “怎么可能啊!”凉宫業小心翼翼的蹭了蹭,就像是在发泄那些被抛弃的绝望,但又怎么都不敢放肆的压抑:“我一直在找您,找了好久,但怎么都找不到......”

    他呜咽着,狼狈,但是隐忍着,没有太过,连久别重逢的抱怨都死死的克制住了:“能再见到您,真是太好了......”

    音无弦乐消失后,他的部下们都疯了,四处寻找,最后,拥有能看穿一切的才能的风奈川浅香,和精通人心的宇笙羽枳一同出现。

    明明是相互仇视、水火不容的两人,却站在一起,理智的打理了音无弦乐留下的一切,安抚部下,收拢产业。

    这个世界被‘神殿’压抑太久了,他们的首领,费了那么大的心思,才将它彻底清除,他们怎么能置之不顾。

    萨琳娜和凉宫業一直在找,还有刚满十岁,年幼的亚路嘉,他和meimei,也踏上了旅行。

    他们几乎成了旅行家,找遍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怎么都找不到。

    他们的首领消失了,不要他们了,那种绝望和焦虑,每分每秒都盘踞在他们心头。

    直到那个东西的出现。

    它自称系统。

    【他死了】那个冰冷的机械音在他们每个人的脑海中响起:【只有你们能救他】

    系统是帮助音无弦乐推翻神殿的系统,实习转正后,就一直在接受任务后的康复治疗,没在带过其他人。

    直到人手不够,它接到了帮助‘文豪野犬’世界意识的任务,主系统为他分配的最佳人选,本是个完成了任务,接受了广阔世界观洗礼的超越者。

    但系统在出发前,想去看一眼自己的第一个宿主,

    看看他是否在复活了自己的生命意义后,过得幸福。

    但是。

    它只看见看他的死亡。

    青年比十六岁时长高了很多,穿着一席黑衣,而非白袍,头发长长了,束在身后。

    面上满是平淡到极致的冷漠,没有笑,没有面对部下时,那种隐忍的心疼和关心,好像已经疲惫到了极致的解脱,漠然的盯着天边的黑云,身边站着一个银色长发的男人。

    他站在在悬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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