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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大四零散不多的几门课程,我们几乎很少有机会私下接触。 我只能在教室里,或图书馆里,这些公众的场合下,悄悄地触碰,勾着她的小指。 亦或是当舍友偶尔都不在的时候,才能拉着她躲在简陋拥挤的小室内,急促地亲密,莽撞而热烈。 那种沉闷压抑的窒息感觉,像头上罩了一层塑料袋,氧气越来越稀薄,令人喘不上气,两个人都憋得狠,渴望一个发泄口。 况且,冯雪梅决口不提,没有大吼大叫地撕破脸指骂我,也没有按捺住我和乔面对面坐下,掰仔细开来说说我们到底什么关系,怎么开始的,到什么程度了。 总之,她当自己没看见那回似的,死不承认。 大四下的那回,我在A市的一家国贸公司实习,隔了一个多月没见着乔,好不容易得空回了趟C市,那晚便急匆匆地找到她家楼下,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做什么。 其实,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在不在家,冯雪梅会仔细盯着她和谁通了电话,甚至会偷查记录。 可当我抬眸看见那个小窗亮着暖黄的光亮时,我便知道,它是能温暖我的一盏,那半年多来的不安,便悄然间,软和了下来。 我只能藏在树后,远远地望着,灯晕里有晃着的影子在走动,可乔始终没有走近窗户,推开来瞧一瞧。 我觉得在遇到乔之前,我从来没像这样傻过,傻的话语,傻的行为,让人变得盲目。 呆呆地在楼下杵了许久,却见冯雪梅一身正装打扮,跨着小皮包,踩着矮高跟,一手向下轻轻扯了扯自己的领襟,一手挽着一脸和蔼可亲的乔爸,两人说说笑笑从楼道里出来,好像要去参加什么重要的场合。 冯雪梅大抵知道我去了A市,对我的防范有所松懈。 待他们走远,我不作其它顾虑,疾步便溜进了楼道,气喘吁吁地敲了敲乔家的门。 很久都没有人应门。 在这间隙,我将额头抵着门板平息着气息及情绪,甚至在想,如果是南卉来开门的话,我应该如何说辞应对。 可是,不是的。 “谁?”乔的声音。 “是我。” 我沉着嗓子回她。 我退开一步站定,门开了。 室内柔和的暖色灯光洒入了楼道,映着几节台阶,我从黑黢黢的门后探出身来。 她见到我,没有特别大的反应,勉力笑笑,松松勾着我的右手,拉进了室内,牵着走了几步,便放开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有些拘谨。 我盯着她的侧脸问:“你姐呢?” 那是五月,乔穿着一件白色衬衫,松解着第一颗纽扣,正装小西装外套搭在沙发上,可能也是刚从外头回来不久。 乔勾了下耳发,说:“和朋友们出去玩了。” 我走近她身前,搂抱住她,抵着她额头:“我看见你爸妈出门去了。” 她终于抬眸与我对视,眼神有些倦意,低声问我:“你怎么从A市回来了呢?” 我啄了下她的唇角,才道:“你不想我么?” 她莹莹的双眸泛着光亮,只是盯着我瞧,并不说话,对我来说,却更像一种无声的蛊惑。 我收紧力道,扣住她凹陷的腰窝,不知是谁先主动,两人柔软的唇,不自禁便贴在了一块儿,越吻越深。 我一颗一颗解开了她衬衫的纽扣,黑色蕾丝的匈衣包裹着她丰满的柔软,跃然眼前,是更深的蛊惑。 我将她放倒在沙发上,顺势吻向她清亮的锁骨,肌肤细腻如洁,我们曾商量是否互相在那处刻下彼此的名字,最后又觉得有些俗气,终是作罢…… 待我埋进她的柔软时,大门突然打开了,冯雪梅不知怎的半路折返了。 我从乔的柔软里抬起头,对上了冯雪梅凶神恶煞的决意和杀意。 那盏小皮包“啪嗒”掉在了地上,冯雪梅二话不说冲进厨房,持了把刀子出来,抖着朝我示意,全身发颤地说:“你个死变态!马上从我女儿身上滚下来!别让我再看见你!不然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撂下这番话,冯雪梅又将刀子架在了自己脖子上,情绪激动,甚至真地不自知已经割破了一道小口子,渗出了一丝血星子。 “妈!”乔推开我,坐正了身子,仓促地重新扣回纽扣,一丝不苟地扣到了最上面那颗。 “你还有脸叫我妈?!走,明天就去治病!”冯雪梅几乎歇斯底里。 “你个肮脏东西!赶紧给我滚!” 乔泪眼巴巴地对我说:“你先走吧,我们回头再讲。” 我垂眸,强忍着,我们之间已经隔开一些距离,我盯着她落在身侧的手,甚至想向前触碰一下她的指尖。 但乔,不着痕迹的,躲开了。 回头再讲,却再也没有机会再讲。 年少的我们曾经在那时贫瘠的物质世界里,谈论以后。 乔傻傻地计划着,我们要一起去世界上的很多地方。 她笑靥如花对我说:“至少先选个东南亚的也行。你最想去哪呢?” 我勾着她纤瘦的脖子,揉着她的乌发,沉思片刻,说:“唔,还没想好。不过,我挺想在冬天和你窝一块儿抱着,然后看一场很安静的日出,那一定很美。” 她笑话我说:“傻子,我才不要呢,太冷了,还是去南城看日出吧,嘻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