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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就该这样不是吗? 沈余是他的人,就该谁都不用理会只满心满眼都只有他一个人。 当然,宗楚也会把他护的周全,谁也想别想动一根汗毛。 夏实然既然当初敢做,他就要让他付出代价。 没有人能动沈余,哪怕是一下。 沈余不是想要他身边就只有他一个人吗? 宗楚应了。 他还不太明白当初听到沈余说这句话时他心底涌起的那股诡异的高兴,只不过这几个月的折腾彻底让宗楚烦躁起来。 他头一回发现沈余也是有情绪的,他似乎也会生气。 现在沈余退了步,宗楚也不想再出什么乱七八糟的变故,现在不好吗?总归他只要一个沈余,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他都没有兴趣,还不如趁早清理干净。 而夏实然的生日宴就是个好机会,让他尝尝沈余受的罪。 宗楚是第一次,对一个小辈有这么疯狂的报复冲动,甚至阴森的必须自己动手。 他他妈凭什么敢去伤沈余的手! 宗楚把沈余这件事压在心底五年也不敢碰他一下,他夏实然到底哪来的胆子! 今天一过,全北城的人都会知道风向该往那边转。 宗楚把所有东西都安排好了,三十年来第一次想给人一个惊喜。 沈余倒不至于会多欢喜,他从来都是淡淡的。 但是满足他想要的东西,至少能心里高兴点吧? 虽然他最近够听话,但宗楚似乎很久没再见过他笑。 宗楚停在画室前,身前正是沈余离开时用布蒙上的那张画。 宗楚总觉得熟悉,但又分辨不出来,他只记得两次碰见沈余完成这幅画,青年嘴角的笑意好像被蒙上了一层可以称之为温柔的光。 宗楚忽然有些恼怒。 他为什么不画了?为什么不他妈笑。 “茶根,过来。” 他叫。 沈余已经很久没有来过画室了。 他的手伤还没好利索,宗楚请了国内外专家集体会诊,手虽然不能恢复原态,但是简单的画画还是没有问题。 宗楚是不想沈余被画画这件事占据心思,但不意味着他能看沈余的手要留下伤。 专家整理出了一整套复健方案,但沈余却没有一点积极的意思。 他好像整个人都变得很淡,就像是即将脱离这个世界一样。 宗楚看着青年,忽然心口重重下沉。 他眉头皱起,拉过沈余把人护在怀里,先贴了贴额头。 不热。 除了看起来清瘦了很多,沈余似乎已经完全康健了。 宗楚把手放下来,眉毛还皱着:“没事出去锻炼锻炼,年纪轻轻的比我还娇。” 沈余轻轻应了声。 他只是在等待那一天而已,其余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宗楚,也不重要了。 但今天有一点不同,让他沉寂的血脉升腾起一点温度。 明美冉愿意见他了。 沈余已经没有任何需要在乎的东西,唯独只剩下明美冉。 如果他离开了,明美冉也不会在意的吧? 毕竟她最希望自己去死。 从沈余上一次见她,似乎已经过去了快一年的时间。 明美冉自从被宗楚送进疗养院,没有一次同意沈余去看望过她。 一开始沈余还在被男人迫害的阶段,他不敢相信宗楚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为了安沈余的心,疗养院曾经接通过沈余的通讯,为他全方面展示过明美冉的生活环境,他也是唯一一次隔着屏幕再见到明美冉。 她过得很好,甚至看起来比在外边还舒心。 从那之后,沈余没有再用视频窥探过她的生活。 而现在她愿意见他了。 沈余有种解脱的感觉,明美冉就是他压在心底的最后一块石头。 宗楚察觉到沈余今天状态似乎还好,想也不可能是因为他,也就只有那一个人。 他眉眼不快,但到底没问,只看向那副掀开的画,说:“怎么不画完?” 画完需要裱,这个宗楚知道。 沈余忽然僵了一下。 他在男人怀里,慢慢的抬起头去看那副没有完成的画。 似乎看见四年——应该是五年前脆弱的少年。 沈余抓着宗楚的手臂忽然收紧,他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五年过去了,他依然没有什么长进。 但五年前沈余有那个奉做神明的青年,五年后,他和当初的神明却只有伤害和解不开的纠缠。 “没有必要再画完了。” 沈余说,“这样很好。” 把这幅画留在哦最好的时间,以及,人不可能再回去,画——也不会再圆满。 “……这样也挺好。” 宗楚忽然有些不明的烦躁,他哄。 不画就不画,总归沈余画的,就是好的。 他按着沈余的胳膊把人转过来,青年似乎还没回过神来,视线蒙着一层水雾,看着他。 宗楚心底莫名一沉,“你哭什么?” “我没哭。”沈余哑着嗓子说。 “没哭。” 男人压抑着心底莫名的不安情绪,笑了声,“行,你说没哭就没哭。” “晚上我有事跟你说,在家老实点,没事——就出去转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