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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珺二话不说,拿开贺兰达纳的粗胳膊糙手,站入二人之间,唇角掠过一丝冷冷微笑:“达纳哥哥,锦兄即已到,趁日头还不晒,我们先去打猎吧。” 这丫头还真会袒护,那就猎场上见真章吧。贺兰达纳看着司马锦说道:“锦兄弟,一会我们比比看,谁打到猎物最多。” 拓跋珺看向兰雅一眼,兰雅立马驳道:“贺兰少主,你是在马背上长大的草原勇士,锦公子是熟读百家的儒雅学子,单独比赛对他不公平。” 贺兰达纳听出言外之意,盯着兰雅反问:“那你觉得怎样才公平?” 拓跋珺自信间带着一点傲意:“我与锦兄一伍,达纳哥哥和众多姑娘们一伍,就以两队之间相较输赢。” 贺兰达纳略一迟疑,彭城公主的骑射本事可厉害着呢,他以往带了三、四个精英手下比拼她一人都要输惨。不过这回自己占人数上略有优势,也许未必会输…… 想毕,他挑眉忽问:“兰雅也算我的?” “算你的。”拓跋珺爽快答应,毫不迟疑。 “好!那就这样决定了。”贺兰达纳马上一脸高兴,管它输赢,反正自己输了无非又多欠公主一个条件。公主要是帮着汉人输了,那才叫有好戏看呢。 兰雅咬唇没作反对,虽不想与贺兰达纳为伍,可她得给那对壁人独处的空间。 第22章 北苑游猎(三) 司马锦也没有任何表态,由他们决定就好。 众人一起往场外移动,拓跋珺突然拽了拽司马锦的衣袖。司马锦放慢脚步,同公主并着肩,她们一步化作三步,越走越慢,直到和众人拉开一些距离。 “锦兄。”拓跋珺目光略垂,看着地上的碎石子,用鞋尖边走边轻踢:“那夜我喝多回去,一漏嘴就跟家妹讲起了锦兄。她知晓我们今日要来达纳哥哥这,就把自己的婢女派来帮锦兄。” “帮我?”司马锦不太明白这含义。 拓跋珺唇角笑意缱绻:“锦兄温文尔雅,仪表翩翩。我鲜卑女子可不懂什么害臊,女儿自言好,便入郎君怀……只怕到时锦兄接应不暇,有兰雅在,能帮着锦兄挡开那些桃花。” 司马锦会意,她没思虑到男女□□这一层,顿时腆颜三分:“原来如此,还请珺兄回去替我多谢令妹的好意。” “嗯。”拓跋珺淡淡应着。 经那天亲密接触,两人气氛有些微妙。 司马锦咽了咽喉,想着该说些什么缓解尴尬。 拓跋珺忽又问:“锦兄,我帮你选的那匹突厥贡马如何。” 原来是珺兄挑选的。 “甚好。”司马锦简单两字,满是肯定语气。 拓跋珺心间春风微荡,解释道:“这突厥马在田猎之上无可比拟。” 司马锦知她用意,安抚说:“珺兄放心,我的骑射本事虽没你们精通,但能露手。” 拓跋珺停下脚步,从箭袖里取出一枚银边玉韘,直接递进司马锦的掌心中。 突如其来的触碰,司马锦整个人僵了去。 “锦兄,这个给你。”拓跋珺收回手,凝眸正视着她,目光里涌动着无法抹灭的炙热温情。 司马锦像被灼烧了胸腔一般,心头热意滚滚,也像触动了什么地方,令她整个人越发不自在。于是撇开视线,抬起手垂眸细看掌心的小玩意。 这枚银韘青玉质,中空筒形,正面微鼓、背面略凹;整体刻有瑞兽祥纹,环中内外脂光明莹,上乘佳品。 “锦兄戴上试试。”拓跋珺有所期待,虽不知对方指节的宽,但凭着感觉应该合适。 司马锦没有拒绝,以为是珺兄的私物借自己临时一用,就戴到右手的大母指处,转了一转:“珺兄慧眼独到,这尺寸竟然分毫不差……” 说到这话,她心底一根细弦骤然绷紧。珺兄的指怎么可能与自己一样大,怎么可能会分毫不差。 这也不是旧物,崭新得没有一丝使用痕迹,这…… 这分明是按她的尺寸专门选的。 “那就好。”拓跋珺欣欣一笑,不枉她废寝忘食翻遍京中的珍宝铺子。 司马锦喉间一干,眼神深处凝虑渐重,以胡人不拘小节的随性作风而言,珺兄似乎对自己格外上心…… 难道‘他’已经识破自己是女子? 还是另有其它含义? “咴儿~~咴儿~~” 前头突传来马群的躁动。 司马锦收起疑虑,凝眸望去,就看见几头膘壮的公马正点头摆尾地朝着一匹体形优美的白马示好,底下的士兵努力牵着控制它们的躁动。 白马不为所动,散发着高贵的气质,独自站在一处。 这次出来游猎,拓跋珺没带那只叫吉塔的海东青,平城谁人不知,只有彭城公主拥有着极品玉爪的万鹰之神。 但白马鹄鹄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那是乌珠穆沁的白马。”司马锦一眼识出。 “它叫鹄鹄。”拓跋珺介绍着,并用两指入口吹响口哨:“咻——” 熟悉的哨声引来白马的炯炯目光,是主人!它立马兴奋地蹬动后蹄,撅唇吐气,催促着主人快点带它驰骋林间。 司马锦的目光渐有一丝凝冷。什么样的身份能配得上乌珠穆沁的白马,珺兄的身份或许比她所猜想的更要尊贵。 贺兰达纳背上弓箭,率先骑上自己的黑马,看着司马锦说:“我们就以半个时辰为限,输了的人任由赢家惩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