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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意舟想下地,宋祁没给他机会。 他勉强能换好衣服,有些撑不住就蹲在地上大口捂住脑袋大口喘气。 宋祁像捉鸡崽一样将他提溜起来,捞到背上。何意舟还没反应过来,脸就已经贴着宋祁的背脊了。 他感冒自有一套流程,往往都是感冒,发烧,然后声音嘶哑,最后就好了。果不其然,他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已经烧到三十八度几了。 医院不是很多人,应宋祁的强烈要求,何意舟在医院住下了。 打吊水的时候,何意舟无语地看着身上的条纹套装,再看看严肃地在一旁床边坐着的宋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住一天要不少钱呢,就正常的发烧有必要这么夸张吗?打完吊水走人,回去按时喝药,明天不也一样能好吗? 眼不见为净,他干脆翻个身背对宋祁。 窗帘的缝隙中隐约可见昏黄色的太阳光在晃荡,太阳在一点一点地落下去,原来一天已经过去了。 何意舟再翻了个身,朝宋祁说:“今天谢谢你了,你有事要忙吗?要不你先回去?” 宋祁杵在一旁,何意舟就觉得连空气都不对味儿。 宋祁帮他掖高一点被子,说道:“我不忙。” 文君朗能察觉到何意舟的疏远,但他想不出为什么,整天就锤着脑袋想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他没脸没皮的,一贯最会撒娇卖痴。何意舟就算是有意疏远他,都暂时拉不开多大的距离。 他像往常一样,提着亲手做的爱心早餐去何意舟办公室,满怀期待地等着何意舟的夸奖。 一推开门,只有空荡荡的办公室而没有何意舟。 他打电话给何意舟,那边没接。后来得知何意舟因病请假,更是坐都坐不住。 在他连番轰炸之下,总算逮着何意舟接电话了,一挂电话立刻马不停蹄地就赶了过去。 何意舟在病房里迎来了第一个来探望他的人。 到了晚饭时间,宋祁叫了外卖,是清淡的粥,最适合病人喝。 何意舟端着碗小口小口地勺着,香甜温热的粥让饿了一天的肚子得到满足。 “咔哒”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拧开了。 他以为是换针水的护士,就没多大反应,自顾自地喝着。 “哥哥!” “小朗?你……怎么来了?” “你生病了,我当然要过来看看。”文君朗边说边将手上的花放到桌子上,然后又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动作熟练得不像来探病的客人,反倒像是陪床的家属。 何意舟觉得文君朗的到来给病房注入了些活力,刚刚他跟宋祁两人都不说话,气氛奇怪得很。 “哥哥,这是?” 文君朗笑嘻嘻的,宋祁坐在床边一言不发。 宋祁,翻版宋祁。一左一右,都紧盯着何意舟。 何意舟想起很久以前小学语文老师教的动物成语“虎视眈眈”。 微妙的对峙气息在病房中弥漫开来,极具喜剧色彩的一幕来得猝不及防。 “这是我朋友宋祁。” “这是我公司的实习生文君朗。” 何意舟下意识地避重就轻,将与两人的关系都表面化。 “宋哥,你好。” 同样是哥,文君朗就有本事让别人听出区别。 “你好”宋祁冷酷到底。 “哥哥,你怎么病了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可以来照顾你啊。” “哪能麻烦你呢。” 宋祁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我跟哥哥之间还谈得上麻不麻烦的吗?”文君朗歪着头,一双眼睛看向何意舟熠熠生辉,两道眉毛却微微拢起,像讨糖吃的可爱小孩。 “喝水” 何意舟已经喝了不少热水,肚子里的水都能撑船了,哪里还想喝。还没等他拒绝,宋祁就已经将杯沿按到他嘴巴上。一倒,他迫不得已地张开嘴巴喝了起来。 一杯水又见底了,何意舟觉得自己是头牛,被按着头喝水。 “你……” 何意舟瞥见文君朗眼巴巴地看着,他寻思着不能太落宋祁面子,又将话给咽回肚子。 “哥哥,你要吃苹果吗,我给你削。” “不用,他刚吃饱。” 何意舟也不想吃了,再吃肚子可能得炸开,点头附和道:“对,我刚吃饱。” “没关系,我削好,你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 文君朗推开椅子,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苹果,细心地削了起来。显而易见地,他对这项业务并不熟练,将一个苹果削得坑坑洼洼的,可能大半个都连着皮被削掉了。 何意舟很怕他削到手,毕竟一刀一下去苹果没了一小半,看起来就挺锋利的。 “嘶~” 削断的苹果皮上沾了一点血迹,文君朗的指尖划开了一小道口子,血珠正不断地从中冒出来。 “痛~”文君朗一边擦血一边小声嘟嚷。 爱哭的孩子有糖吃,果然何意舟就感觉到无比的愧疚。他拉过文君朗的手来看,伤口不深,就是血还没能止住。 “宋祁,你去找止血贴来。” 宋祁一言不发,去找护士要了些止血贴。 何意舟伸手准备接过,却见宋祁略过他,撕开包装纸给文君朗贴上了。 只是,是不是太紧了些?文君朗的指尖好像有点发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