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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灼抬起头。 值班经理小跑到他面前,对着他上下看:“真是你!” 他面熟,程灼皱着眉认了半天:“……龙虾?” 难怪他觉得店名耳熟,原来这是蛇皮开的会所? 当初蛇皮拿到他那张银行卡时,已经过去了两个月,看到余额顿时震惊得给他连打了十几个微信电话。当时程灼正没日没夜地补习自己的英语,三天睡不到五小时,整个人头重脚轻,电话果断是没听见。 过了大半天两人才联系上,蛇皮非要还他钱,程灼却不肯,说:“你不是要开店么,就当我入股好了。” 以前蛇皮跟他提过好多次要把父母兄弟都带到江城去,程灼钱不当钱,也没多想,权当成全他的心愿。 推脱不掉,蛇皮也不是小气的人,干脆收下了,回头就给程灼改了个群名片叫“投资人”。没过多久,蛇皮拿着那笔钱和他自己的存款在江城张罗起了生意,从小生意开始,一点点做大。 说到开起了会所,大约是三年前的事,蛇皮终于张罗出一门能把以前的兄弟全都叫过来一起打工的生意,心里头高兴,抓着程灼唠了半宿。 也就是说。 硬要说起来,程灼还是这家店的半个老板。 从前龙虾蓬头垢面,每天穿着件工装外套给人洗车,头发时常油腻到打绺,胡子也不太刮。他天生毛发浓密,过长过多的头发和几乎长成络腮胡的胡子能遮住大半张脸。 程灼看多了他那个样子,骤然看见这么个“人模狗样”版本的龙虾,一时间十分不习惯。 龙虾也对他能认出自己感到高兴,拍着他的肩大笑:“昨天皮爷还在念叨你呢!什么时候回来的?居然也不说一声。” “凌晨刚回,回来睡了一觉就被朋友从酒店拉出来了。”程灼记挂着原雨的事,无心叙旧,“这个咱们之后约时间再聊,我现在要找个人——” 龙虾了然一笑:“是要找原雨吧?” 程灼愣了愣,才想起来龙虾是知道原雨跟他那点事儿的:“啊,对。” “那个来代班的服务员呢?”龙虾扭头就问。 “换完衣服就从后门出去了……”交班的服务员讷讷地指了指后面的方向。 程灼:“后门在哪儿?” “对着后面那条街,”龙虾说,“你现在从前门出去也一样,这附近不好打车,公交站和出租车上客点都在前面这条路上。” “好,谢了。”程灼拍拍龙虾的肩膀,“回头微信上联系。” 龙虾挥挥手:“多大点事儿——去吧。” 这附近的路,改造得程灼几乎都不认识了,他冲出会所大门没看到人,又从边上小巷跑进去,一口气跑到后面那条巷子。会所背后是条步行街,人群熙来攘往的,非常热闹,但确实没法坐车。 虽说原雨不是没可能步行离开,但程灼还是重新跑回了前面,对着手机导航寻找最近的出租车上客点和公交车站。 然而没有,哪里都没有。 沿路的灯光将过路行人照得无所遁形,原雨却仿佛原地蒸发似的,程灼跑遍了一切能坐车的地方都没找到。他跑累了,在公交车站停下,撑着膝盖喘气。 车站内的卫浴广告牌透出一点蓝色的光,照着他额前一颗汗珠顺着刘海滑落到眼睛上,再被睫毛抖落;程灼满脸的汗,垂着头,喘着喘着就笑了出来。 路过的年轻情侣频频回头,仿佛被他吓到似的,匆忙离开。他却越笑越大声,宽阔的肩线抖得仿若筛糠。 很多年过去了,程灼还是那个程灼,毫无长进。 自己这种行为,和当年拒绝跟他妈一起离开后反而埋怨他妈独自离开,何尝不是异曲同工的蠢? 找不到原雨能怪谁? 还不是怪他自己。 程灼喘匀了气,直起身。他今天忘记带纸巾,只好拿衬衣袖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回去吧,反正也找不到人。 就是突然觉得……这路上的灯还真是亮得刺眼。 程灼自嘲一笑,从兜里摸出根烟点上。认真念起书来,其实是件压力很大的事,他不想让他妈太cao心,也因为曾经玩笑般地答应过原雨要好好念书,几年下来为了排解压力,烟瘾重了很多。 过肺的吸法,上瘾快,但是人能更清醒。 抽完一根,他在车站的垃圾桶上按灭了烟,随手丢进去,摸出手机给司机打了个电话。 司机还没下班,正开着车在附近转悠,说到会所门口接他。 程灼转过身,刚要走回去,脚步便是一顿。 原雨提着一袋打包好的食物,静静地站在他身后,不知看了他多久。 他长高了一点,眼睛还像以前那样又圆又大,专注看人的时候,带着某种不谙世事的天真。 程灼张了张嘴,下意识地朝原雨走过去:“原雨——” 原雨后退了一步,脸上的表情非常冷静:“你有事吗?” 他语气很温和,但温和的反面,有时候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客气”。 以前原雨从不会抗拒他的靠近,这个后退的动作忽然将这五年的鸿沟划出清晰的一道来,程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抿着唇站在那里。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原雨看向远处,那里一辆大车打着车灯驶来,“我等的车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