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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谈一谈我们之间变质的友情,还是谈恋爱? 时间倒退回刚见到钟溯的那天清晨。 去年, 他还在GP车队的时候,夏千沉即使是宿醉,即使脑袋不清明, 他也能盖棺定论, 钟溯是个铁直男。 所以一年的时间是什么改变了钟溯,或者说, 掰弯了钟溯? 如果这时候娜娜在旁边,娜娜会拍着夏千沉肩头, 说, 有没有可能是你这张卖给富婆能买一套避震悬挂的脸呢? 一个猜想, 不一定对。 —— 压力来到了钟溯这边。 为什么你会觉得夏千沉是直的呢? 钟溯磕磕绊绊地解释,“因为你……你没有男、男……男朋友?” 男朋友三个字差点把他舌头说打结。 毕竟这是个陌生的词汇, 人类在发出陌生词组的时候, 总会有些犹豫和疑惑。 大体表现在,这个词,放在这里,这么用, 是正常的吧? 然后夏千沉笑了。 他笑得有点……有点让钟溯后脊发凉。 “睡觉吧。”夏千沉说,“赛后再聊这个问题。” “也好。”钟溯像个机器人, 笔直地走到自己的床边,掀开被子, 直溜溜地躺下了, 尸体似的。 SS3,格聂山。 格聂山是沙鲁里山脉中海拔最高的一座山,有六千多米。 高海拔意味着空气稀薄, 意味着赛车也同样会缺氧。在发车线的时候已经有人出现胸闷气短的症状, 所以SS3的赛前体检很严格。 夏千沉这位「川藏北线之王」不动如山, 领航员钟溯更是体检过了之后还能抽根烟。 “给我一根。”夏千沉说。 钟溯递给他一根,然后拢着火机凑过去帮他点烟。 这个动作在从前是再寻常不过,现在却变得暧昧起来。 不过肌rou记忆还是让夏千沉微微低头,烟尾置于火苗尖端,然后轻轻吸一口,烟纸迅速燃上去,夏千沉再夹下来,吐出烟雾。 夏千沉很随意地靠在翼豹的车身上,赛车服勾勒出他漂亮的身形,他身材比例相当好看,散漫的两条腿交叉着,显得长得离谱。钟溯觉得自己喜欢他,很合理。 他们的烟灰弹在矿泉水瓶里,两个人往一个瓶嘴里弹,有时候恰好同时弹烟灰,指节碰到指节。 很神奇,以前赤//身//裸//体地抱着睡过,现在只是碰一下手都觉得……授受不亲。 很快,裁判通知所有人进等待区开始发车,他们把烟头丢进瓶子,瓶子丢进垃圾桶。然后一个进主驾驶,一个进副驾驶。 戴好头盔,扣好安全带,进入状态。 “今天有雨。”钟溯说,“气温19度,地面温度9,能见度11公里,湿度76%。” “好。”夏千沉调试了一下通话器,“通话器正常。” “通话器正常。”钟溯回应他。 虽然说好了赛后再聊儿女情长,但钟溯克制不住,他看着他。穿着张扬的红色赛服,黑色头盔,头盔里永远坚毅又自信的夏千沉。 “起步准备。”钟溯说。 “准备就绪。”夏千沉空转轰了一脚油门。 沙鲁里山格聂山今天的雨是雷阵雨,而且这样的山脉,通常是一片乌云一片雨。 雨天山林路滑,而且泥土松软程度不同,会让四个轮胎的抓地力不同,今天会有很多车出事故。 “10米躲水坑。” 雨刮器已经是最高频率,但依然敌不过这山野的急风骤雨。 夏千沉脚刹手刹一并用,猛打方向钟摆让轮胎横着压水,然后迅速回正继续往前开。 流畅且帅气,“漂亮,前50米左4进沙石,有积水。” “跑多久了?” “23分半左右。”钟溯说,“领先,这种路不会有人比你快。” 即使是二手发动机,即使没有庞大完善的后背车队,他都是赛道上随风前行的赛车手。 “曹晗锡在我们前面第几个发车的?”夏千沉问。 今年他势必要碾压GP。 钟溯回忆了一下,“前面两三个。” “我甩他多少?”夏千沉问的是前面两个赛段加一起的总用时。 钟溯说:“甩他2分40,再给他俩涡轮也追不上来。” “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你这个嘴别奶我。”夏千沉说。 钟溯收声了。 格聂山的雨真是一片云一片雨,冲过了这片雨幕后,终于恢复视野,赛车轰鸣着驶过的地方惊起飞鸟,风阻带动着旁边的植被左右摇晃。 夏千沉一个利落的刹车,翼豹的车身整个横过来,完美闪避钟溯提醒他的树根,然后立刻反打方向掰回前轮,继续冲向下一片雨中。 夏千沉的刹车永远恰到好处,那是无数次踩下去的经验,不能让车轮抱死,还要发挥出绝对的刹车力,普通车手要达到这个水平,怎么也要练个一年半载。 所以说,他是天才。 SS3开到终点,他们得知GP车队的曹晗锡因为传动轴断裂而退赛。 自此,GP车队掉出去这个赛季四驱组的积分线,曹晗锡也无缘年度车手。 无法排上年度车手,没有影响力,没有成绩。 天才之傲车队失去了夏千沉之后,终于被现实一通重击。 次日,SS4。 马不停蹄的一个赛段接一个赛段,超强的工作压力让两个人把其他事情抛诸脑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