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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你这么好吗。” 薄浔完全没发现,收下校服时,对方眼底闪过的窃喜。 俞烬的目光向下移,有些惊讶,“你的脚怎么了?” “鞋磨的,不碍事。”薄浔意识到自己现在没穿好袜子,脚向后缩了缩,歉意的仰头笑了一下。 刚想低头整理鞋袜,眼前,突然多了一只手和一排酒精棉棒。 俞烬的声音无波无澜,“自己处理一下,不然很容易发炎。” “不用不用,”他赶忙罢手,“我结实着呢,哪儿那么容易发炎。” 他不敢在人前处理伤口。 对疼痛过于敏/感的反应,肯定会被人发现。 “处理一下。”俞烬的语气不容置疑,还是僵持着手,示意薄浔接过手里的酒精棉签。 “不——” 没说完,修长的手指附上膝盖,直接将他的小腿搬起。 薄浔被迫倚上背后的墙,他柔韧性好,被搬起腿的时候并没有太大阻碍。只是坐在地上把脚翘在别人身上,这个姿势未免…… 右脚被按在那双纤细无力的病腿上时,薄浔下意识想缩。 “别动。”俞烬命令中的寒意很重,不容拒绝。 “刚才让你自己处理,你拒绝了。” 声音刚落,薄浔感觉到袜子被一点点剥下。 沾血的布料和伤口死死粘合在一起,撕开的时候,他下意识缩了一下身体,偏头,把脸埋在肩膀中。 他没意识到,这个姿势只会让俯视位的人,更好的看清他的表情。 第十五章 蘸着酒精的棉签碰到伤口时,薄浔疼的一抽,胸膛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着。 因为隐忍,五官微微拧起,无论脑袋怎么往肩膀里埋,像熟透的车厘子一样的耳垂还是会露在外面,在黑色的碎发下若隐若现。 “别动。” “我自己处理……”说话间,薄浔的呼吸声还是很重。 “刚才让你自己处理,你是不是拒绝了?” 他老实回答,“是。” 瞥见俞烬微微弯腰,认真的清理着他脚后的伤口。 微热的呼吸全落在脚趾尖上。 每次酒精刺激伤口时,脚趾就会下意识一缩。 “嘶——”棉签按压在伤口上的时候,他叼住t恤的布料。 “很疼?”俞烬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他。 ——明明只是擦拭伤口,他的动作轻柔,按理说不可能有太大的痛苦,可薄浔却是一副被欺负惨的样子。 红晕直直蔓延到脖颈,埋头的同时,用手臂掩饰着眼神,只能看见饱满的胸肌快速起伏。无意识发出像犬类动物一样的哼声。 薄浔摇头否认,回避着俞烬的目光。 皮肤上的红晕却未褪去半分。 剧烈的疼痛让大脑一片空白。 “刚才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你在舔舐手臂上的伤口。你以往习惯用这种方式处理伤口吗?” “……偶尔。”薄浔只剩下气音。 水雾弥漫的余光中,对方弯腰,欺身压的更近。 侧面看去,轮廓完美的薄唇几乎和他的脚重叠。 倏然,后脚的伤处传来濡湿柔软的触感,像丝绒一样。 划过伤口的液体并不稀薄,来回在伤处打着转。 薄浔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顿时顾不得强行挣扎会不会伤到对方,使出十二分的力气直接收回了腿。 动作过大,不小心把轮椅带的一颤。 眼中的水雾散去,目光重新聚焦,薄浔看见一向冷静的俞烬脸上难得闪过慌张,慌促的伸手扶住墙壁,手上还握着一瓶液体创口贴,刷子却是掉在地上,沾满了灰尘。 薄浔也愣住了。 刚才濡湿的触感,应该是液体创口贴的刷子。 并非他那肮脏之心所想。 低头,脚后的伤口已经结出了一层透明的薄膜。 俞烬心有余悸的稳住平衡,不可思议的瞪着薄浔,“为什么,要踢我的轮椅?”说道“轮椅”两个字的时候,低哑的声音有几分打颤。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小心……”薄浔没说完。 对方看起来下一秒就要落泪一样,不知是生气还是愤怒,肩膀隐隐颤抖着,眼神空洞的垂着头。 “不小心?”俞烬一字一顿的重复着这三个字。 “就是,不小心。”对方的气场太过强大,薄浔像做错事的小动物,小心的讨好着,“可不可以别生气?” 他从未见过俞烬这副表情。 印象中,俞烬给人的感觉就是情绪过分稳定,从来不会出现什么大喜大悲,更不会像现在这样,看上去犹如死灰。 “俞烬?”薄浔意识到这一下可能踢重了,他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 俞烬没说话,转动轮椅,默默离开。 “俞烬俞烬,”他意识到这次是真做错了,赶忙追上去,“对不起,真的不是故意踢到你的…要不然,你也打我一下?我们扯平?” 这次把腿横在轮椅面前。 可换来的只是一个冷厉至极的眼神,默斥着让他别挡路。 薄浔一下怂了。 他收回腿。 预备铃已经打过了,他还在走廊上的储物柜徘徊,没心思回教室。 虽然他知道自己有错,可又不是没道歉,也说了让对方打回来,至于那样瞪他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