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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想起来,高一的时候,听俞烬的初中同学说过俞烬初中时的事情。 被别人强行掀下轮椅,只能在地上蠕动前行。 可是现下,他也找不到别的方法带俞烬出去。 “喂,快点,你的朋友怎么这么磨叽?”栏杆外,韩免的声音响起。 听到“磨叽”这个关键词,俞烬抓在轮椅扶手上的五指骤然发白,隐隐开始颤抖。 “你能不能少说两句?”薄浔捕捉到俞烬的反应,立刻急了,大声朝着韩免吼了回去,“嫌慢可以自己先走!” 说完,他又绕到轮椅前,蹲下,脑袋耷拉着,“说过。抱歉,我没考虑周全,但是……” 他也说不出来类似什么:因为那么多人等着,所以让俞烬退让的话。 - 不远处猝然传来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 “你们两个!不去看台上好好看比赛,在这儿干什么?”中年女人尖声的怒吼迅速朝他们逼近。 是教导主任! 薄浔还蹲在地上,一回头,发现栏杆外的一群人已经躲进死角,正心情复杂的的给他打手势。 他心急如焚的四处环顾。 “是不是想逃课?是不是?”教导主任脚下的高跟鞋恨不得踩出火花,怒气冲冲的朝他们凶道。 “主任好。” 顶着教导主任的咆哮,薄浔心一横,直接对视上她的目光,开口周旋。 地上有修剪过剩下的树杈。 他急中生智,“瞧您说的,什么逃课不逃课的?我们像那种人吗?主要是我腿被树杈划伤了,这不是走不了吗?” “老师,你看我的腿,像是能逃课样子吗?”俞烬跟着薄浔应和道,无辜的看向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这才注意到有个坐在轮椅上的小同学。 她抿了抿唇,还是绷住威严,决定把炮火对准薄浔开轰,“你伤哪儿了,我看看?” 薄浔:…… 他其实根本没受伤。 “编谎话是吧?去我办公室编,走。”说完,教导主任就伸手,试图拽起来地上蹲着的薄浔。 电光石火之间,薄浔抓起地上的一根小树枝,迅速朝着自己小腿上一划。 锐痛。 过分锋利的树枝划过皮肤时,肌rou组织绽裂的感觉特别清晰。 薄浔咬了咬牙,站起来转身,“真的划伤了,我骗您干什么?” 教导主任看见薄浔腿上的新伤,欲言又止。 最终推了推眼镜,严肃的面色上有些狐疑,忍住怒气,没再训斥。 “知道了。那你们快回看台去。” 说完,她抱臂看着俞烬和薄浔,站在路中间。 俞烬不急不缓的在校服口袋里找了找,拿出两张叠好的纸,递了过去,冷静的开口,“不过我们确实是打算出校门的,但不是逃课,是有假条,您可以看一下。” 假条? 薄浔不可思议的看着俞烬。 只见那两张纸条缓缓展开,一张上面写的是他的名字,一张写的是俞烬的。 最后还有班主任的签名和盖章。 俞烬怎么早不说有假条? 薄浔犬目圆睁,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两张纸。 早知如此,他们何必耽误这么久时间?他也更不用一时情急给腿上来一道。 教导主任的脸色铁青,有些挂不住。 确认假条为真后,没再说什么。 教导主任放行后,他们光明正大的从校门走了出去。 出校门后,薄浔才俯身质问,“你哪儿来的假条?” “当然是找秦老师提前开的。”俞烬回答的很平淡。 薄浔一时语塞。 “是不是怪我为什么没早点拿出来?”俞烬似乎察觉到他想问什么。 “我只是想体会一下逃课的感觉,假条是留给失败的退路。没想到第一次尝试逃课就失败了。” 俞烬当然不会说出来,他只是想看看,薄浔会如何处理他和朋友们之间的平衡。 薄浔陷入沉默。 俞烬低头:“抱歉。” “也不用道歉。”薄浔小声道。 他原本都打算和谢哲他们说不去了,毕竟是他没考虑周全俞烬的情况。 没想到峰回路转。 车是谢哲的。 司机也还是那个家庭教师。 他和俞烬坐在最后一排。 柔软的沙发座椅很舒服,放松下来后,薄浔才感觉到划伤的地在缓缓淌血。 车内昏暗。 刚想拿出随身携带的酒精棉片,手边,先一步递过来了一瓶生理盐水。 “用这个清洗吧,生理盐水对伤口刺激小一点,”俞烬的声音很低,即便在密闭人多的车厢里,也不会让第三个人听见,“我就不帮你了。”说完,轻咳了一声。 薄浔尴尬的点了点头。 他接过生理盐水,原本是想用棉签蘸取一些,只是车内太过颠簸。 手一晃,直接洒在划伤的地方。 “嗷……”伤口撒盐带来剧烈的疼痛中,薄浔没忍住声音。 突然,前面传来谢哲疑问的声音,“薄浔,怎么了吗?” 薄浔咬紧牙关,尽量克制住自己因为划伤带来的剧痛,闷哼的冲动。 生理盐水还在随着车厢晃动,时不时洒在伤口上。 昏暗之中,突然,一只温热骨感的大手捂住了他的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