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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上班,南于夏几乎是蹦着进的黑桃七酒吧,雀跃的心情什么都浇不灭,路上要不是周围有人,他都想要大声哼唱首歌。 两个月的努力真的没有白费,他拿到首席的位置啦。 不是他炫耀,台下的几个指挥听了他表演的曲目之后,几乎没怎么听剩下的几个人的试演,果断地把两位首席中的一位给了南于夏。 那个女指挥说他的水平有可能是在整届小提琴生中顶尖的,毕业之后要是有走专业路线的想法,很有可能做出一番成绩。 没有什么比得到肯定要令人高兴,跟何况肯定他的是交响乐队的总指挥,那么多年都在学校的乐队当导师,看人肯定很准。 不包括已经知道了的姜柳和苏燃,南于夏想不出还有谁愿意听自己这个好消息。 除了尹迟。 他也不是一定要和尹迟分享,只不过当乐队指挥告诉他首席位置给他的时候,南于夏第一个想到的人是尹迟。 他在大学认识的人不多不少,每节课都有几个关系还行的课友。但是这些人他都没有那么熟,好像有一条无形的边界,平时一起上课的时候什么都能说,而这样的好消息却不适合和他们讲。 尹迟就不一样了,挺奇怪的,到了他哪儿,边界什么的都消失不见了,南于夏没那么多顾虑,也没想那么多,只是单纯想要和他说:我当上交响乐队的小提琴首席了! 南于夏从大一就开始一个人居住,平时的好消息和坏消息都只能自己和自己分享,也谈不上什么孤单,习惯了就挺好的。 他也早就习惯了,只不过现在好像又不太一样了。 南于夏现在不仅仅想要告诉尹迟自己拿到首席的位置了,还想告诉他毕业典礼上他有一段独奏,想问他愿不愿意来看。 他的爸爸mama应该是不会来的,两人常用的借口不是工作太忙就是临时要出差,南于夏早就不抱着什么希望和他们和好了, 可是南于夏现在想到自己的父母不会来毕业典礼,倒是也没有那么失望,反而还觉得有点轻松,反正自由了很多,喜欢谁、和谁在一起都不会被管束。 他从后巷进了酒吧,第一时间就往吧台后面看,嘴角往下压都压不下来。 可是他却失望地发现尹迟根本不在。 在南于夏在酒吧打工的几个月里,尹迟从来没有迟到过,而且他一周七天里有六天都在酒吧工作,只有星期一休假一天,今天也不是他休息的那天。 吧台后面的调酒师是一个服务生,平时从来没见过他调酒。很明显能看出来他有点紧张,也手生,摇酒器摇了十多下后打开倒进酒杯,发现根本没有倒满,只好加一点酒和冰块重新摇。 黑桃七酒吧就只有尹迟一个全职调酒师,没别人,现在也显然是没别的办法了。 看见徐老板在门口的高板凳上,南于夏犹豫了半晌,最后耐不住好奇心,还是走了过去。 “徐哥……尹迟哥今天没来吗?” “哦,说要考证去了,这几天得准备。”可能快要周末了,今天酒吧里的人很多,人手有点不够,徐老板正忙查门口几个小姑娘身份证上的年龄,头都没抬。 南于夏看他在忙,也不好再继续追问,况且他的身份也和尹迟没什么关系,问多了不好。他说了声谢谢,抱着自己的琴盒往酒吧中央的原形舞台走去。 徐老板却把他叫住:“找他有事?” “没、没事啊。” 徐老板这才回头看了他一眼,别有意味地上下打量了南于夏一番:“没事还不快去准备演出?” 南于夏被他看得浑身紧张,说了一声这就去,提着小提琴赶紧跑了。 徐老板比尹迟大个一两岁,看着挺严肃不好糊弄,但是人其实很好,平时也真的把南于夏当成弟弟照顾。 南于夏在上台之前掏出手机,打开微信,他想问问尹迟要考什么证,想预祝他考证顺利,还想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他都把字打出来了,可是一犹豫,又给一个字一个字地删了。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资格去关心尹迟的生活,他考证好像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要是就因为一天没见着就发信息给他,应该显得太刻意了吧。 又想起了前两天晚上一起坐地铁发生的事,说不定全是自己想多了,全是一厢情愿。 那大概……只是酒精的作用吧。 酒吧里面吵吵闹闹的,很是热闹。南于夏打开琴盒,在琴弓上擦了松香,准备好后上了中央的圆台。客人们安静了一些,很多人都不说话了,转头看他的演出。 每天晚上都是这样,南于夏刚上台的时候总是引起所有人的关注,但是毕竟是酒吧,大家听着听着也就重新热闹起来了,小提琴的音乐声也是闲聊最好的伴奏。 他很喜欢这样的环境,能在音乐里面找到自由,也能放松一切,什么都不想。 往常一开始拉琴南于夏不管想什么都能平静下来,但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乱糟糟的,脑子根本不在这儿,幸好拉的曲子都已经是肌rou记忆了才没有拉错音。 南于夏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往吧台的地方瞄了好几次,可能是习惯性地寻找一个熟悉的人。 他当上首席的快乐被浇灭了一点点,其实再开心的成就没有人分享也就没有那么有吸引力了,更何况他最想分享的人不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