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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池快速地“嗯”了一声。 舒青榆像是不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左池?” 左池:“我说好。” 舒青榆一改平日的优雅,提高嗓门:“你怎么了?你现在神智不清了是不是!” 左池将手机拿远:“你说是就是吧。别再管我了,我承担不起这样的亲情。” 曾经左池也渴望过亲情,但早就在一次次的控制和打压下磨灭得不剩什么了。 哪有正常的母亲会让儿子延迟分化的? 他服从、听话,也换回不了所谓的母子情。他何苦让自己一辈子困于此? 就像他能够放弃盛黎一样,他也同样能够放弃左易和舒青榆。因为不是每一段感情都值得。 周一,左池去左氏集团把自己放在办公室的所有私人物品带走了。 很多下属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诧异地看着他。 左池没有去管周围的议论声,和熟悉的下属一一告了别,祝他们将来在职场上大展宏图,没有多说自己的去向。 他从公司出来,一时有些感慨。他在左氏集团上倾注了无数的心血,没想到这么快就会离开它。 当天晚上,盛黎就给他发了消息,问他是不是已经和左易摊牌了。 左池没回,他又继续发:你在不在家?我来你家找你。 左池:我在没在家,你不是一清二楚吗? 盛黎:? 盛黎:我没有跟踪你。 他是开车路过左氏集团,准备找左池送东西,结果听前台说左池已经离职了。 左池问:你有事吗? 盛黎:没事不能来找你吗? 左池冷淡道:不能。 盛黎发了个委屈的Emoji表情:我托朋友从海外带了营养剂回来,想现在拿给你。 左池:不需要。 盛黎:听他们说,这款营养剂在国内已经卖断货了。你不是发情期快到了吗?需要补充能量的。 左池:行,那你把营养剂放门口,然后走人可以吗? 盛黎不说话了。 过了二十几分钟,熟悉的门铃声响了起来。 左池从猫眼看他,盛黎穿着深灰色的西装,头发梳成了大背头,可能才结束应酬,他提着一袋礼品盒,像只被抛弃的大狗,神情沮丧地盯着门。 就在左池以为他会一直按门铃的时候,盛黎把礼品盒放地上了。 “阿池,那我先走了,你记得来拿。” 左池过了两分钟才开门,他怀疑盛黎是否真的走了。 门开了,盛黎没有出现。左池觉得有些可笑,他和盛黎怎么走到互相不信任这一步了。 礼品盒里除了营养剂,还有一盒包装漂亮的散香器。盛黎贴了张便利贴在包装纸上:可以缓解疼痛。 左池瞥一眼,就知道是盛黎写的字。可盛黎做这事儿实在是太违和了,一点都不像他的风格。 他把便利贴撕下来扔进了垃圾桶。 盛黎在楼下的车里,抬头能看见左池家亮着的灯。 左池不想见他。 这个事实凌迟着他的神经,让他痛得弯下腰。他无比地想见左池,想抱他,想和他亲近,想和他待在同一空间里。 他和左池曾经住在同一屋檐下,他不懂得珍惜,现在竟连见面都成了奢侈。 前两天,盛黎去了本该是他和左池一起搬进去的新家。那是他们的“婚房”,是按照左池选的装修方案装修的,是以白色、绿色、原木色为基础的北欧风,布置得温馨而漂亮。 盛黎走过新家的每一个角落,想象他们住在里面,一起吃饭、一起打游戏、一起看电影。 为什么他才察觉和左池一起过日子就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 而左池曾问他对装修方案的意见,他说唯一的要求是他们俩的卧室要分开。 他是个混蛋。 盛黎趴在方向盘上,迟迟没有动弹,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他猛地一抬头,看到来电显示:向以群。 不是左池。 盛黎不太高兴地接通了电话:“喂?” 向以群:“你收到学校发的邮件了吗?过两周百年校庆,你去不?” 盛黎:“不去,没时间。” 向以群嚷嚷:“你怎么了?声音不对劲啊……cao!哭了?” 盛黎吸了吸鼻子,否认道:“没有。” “哦,我琢磨着也不是你易感期。”向以群没多想,“你最近这么忙,去参加个校庆的时间都没有?这次肯定办得很热闹,很多同学都会去,有的人很久没见过了,难得聚一聚多有意思。我们班那个数学课代表,你记得不?他专门问我你去不去。啧,都这么多年了,还惦记着你。” “不记得。” 向以群:“我猜你就不记得了,他有次被职业学院的小混混堵住耍流氓,你帮他把人揍了一顿。” 盛黎:“我揍过的人多了去了。” “那是,高中那会谁没听过我们盛哥的名字。”向以群调侃,“数学课代表现在在读博士呢,他……” 盛黎说:“我不感兴趣。” “哦。”没兴趣正常,但盛黎很少这么沉默寡言,向以群试探,“你心情不好?” “嗯。” 向以群关心道:“怎么了?给兄弟说说。” 盛黎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捂面。他刚没哭,只是鼻头有些泛酸,现在一张嘴,声音却是忍不住颤抖:“左池好像真的不要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