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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下了车,还来不及进门,宋泰南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两位美女怎么才来,我都到好一会儿了。” 回头,只见宋泰南从一台摆渡车上下来,开车的是刚才和他站在一起的中年男人。 管家跟着下了车,先向池慧文点头致意。 池慧文连忙欠了欠身,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只好报以一笑。 “大小姐。”管家转向安曼青,说:“家里来客人怎么不早说呀。” 听到中年男子对安总的称呼,池慧文才明确他不是安总的父亲。 “就是啊,姐,我还以为姑妈知道呢,等下回去她该说你了。” 安曼青把车钥匙递给管家,笑而不语。 管家接过车钥匙,说:“车子该送去保养了,你今天要用车的话,就先开别的。” “好。” 池慧文不着痕迹扫了眼管家手里的车钥匙,那上面还挂着她送给安总的钥匙扣,暗中欢喜。 “慧文,你今天很漂亮哦。”宋泰南由衷道。 池慧文腼腆一笑,偷偷觑了眼安总,不知为何,就是想看看安总有什么反应。 安曼青敛敛眸,眼色深了几分,似乎不满表弟对池慧文的赞美,鬼使神差附和道:“何止今天。” 撩还是霸道总裁会撩,没有情绪起伏的四个字把表弟噎着了,倒叫池慧文心花怒放。 不等宋泰南反应,安曼青对池慧文说:“我们进去吧。” “嗯,好。” 后苑的大门敞开着,安曼青率先走了进去,会客厅里空无一人。 池慧文环顾一圈,屋里的装潢古典雅致,家具均为木制,成色与金丝楠木很相似,看来安总的奶奶的确很喜欢木器了。 安曼青迈开长腿直奔楼梯,池慧文也没来得及细看,和宋泰南紧随其后,跟着安总上了楼。 此时,宋泰南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来电显示,不由皱起眉,自言自语道:“啧,我妈真烦。” 烦归烦,电话还是要接的。宋泰南折身往下,边走边说:“你们先上去,我接个电话就来。” 没有人应答。 “大小姐。”秀姑端着托盘正要下楼,见安曼青迎面而来,连忙退回楼梯口,礼让来人。 秀姑是住家保姆,照顾老夫人的饮食起居有十来年了,是个心细负责的人。 “嗯,我来看奶奶。” “你上周没回来,老夫人念叨了好几天,这不,刚还在我跟前数落你来着。” 安曼青笑了笑,不用想也知道奶奶会怎么说自己,无非就是几句话翻来覆去地说,她倒是没说腻,身边的人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这位是?”秀姑看到池慧文,有点意外。在安家工作了十几年,可从来没见安曼青带人回家。 “是我的朋友。”安曼青一语带过,认为没有必要向佣人介绍池慧文。 “哦,呵呵,还是第一次见你带朋友回家呢。” 听到这话,池慧文心思微妙,一抬眸,堪堪撞进了安曼青的眼里。她忙低下头,眉梢却染上喜色。 安总说的是朋友,而不是秘书,还是第一次带人回家,池慧文为这种特殊待遇窃喜着。 “我们进去了,秀姑,你去忙吧。”安曼青说。 “好,快去吧。” 走廊上,安曼青刻意放慢了步伐,等落在身后的池慧文与她并行。 通往书房的廊道壁灯氤氲,阳光从尽头照进来,只覆盖了一隅,把走廊衬得幽深。 “安总,您奶奶必定不会当外人的面数落您,说起来,我算不算解救您了?”挡不住心情好,池慧文胆子也大了些。 池慧文微微偏着头看着她,俏皮中隐约夹杂着一丝羞怯,这般模样落进安曼青眼中,使她一时有些恍神。须臾,她扬起唇角,说:“勉强算吧。” “这么勉强?” “数落了,我受得住,不数落了,我省得听,合乎一件微不足道并且是我习以为常的琐事。如果要上升到解救,你充其量只是解救了我的耳朵。” “你好计较啊。”池慧文打趣道。 “商人本质。” “那您奶奶平时都怎么数落您的?” “想知道?” “嗯,想知道。”池慧文转到安曼青身前,裙摆旋出漂亮的弧度。她稍稍仰着脸,双手背到身后,剪水双瞳盈聚着星点狡黠。 安曼青止住脚步,面对池慧文的凝视,突然有些无所适从。 她嘴唇翕合,不想在对视中败下阵,遂强装镇定,直勾勾地望着池慧文,说:“用我奶奶的话说,我是个小没良心的,小时候像狗皮膏药,像别人吐在地上扒都扒不掉的口香糖,像一条倔强的小尾巴,她走到哪,我就跟到哪。 现在我羽翼丰满了,长能耐了,成了一匹难以驯化的野马,成了一只不懂得回笼的鸟雀,成了一朵四处飘扬的蒲公英。她会说我像死去的爷爷,工作永远比她更重要。她往日对我的埋怨差不多就这些,没什么新意。” 第三十九章 还以为安总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池慧文才故意挡在她身前,意图揶揄她。 不曾想她神色认真解答了,池慧文欣悦之余,架不住她目不转睛的端看,讪讪放下双手,攥了攥裙摆,逐渐不自在。 瞥见池慧文依稀泛红的耳根,安曼青眉眼含笑,颇有些得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