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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个很怕麻烦的人,即便她能明白生活中很多约定俗成的道理,她仍旧想让事情尽可能简单。 也许有些情感对于她来说过于复杂,她选择屏蔽在外,不让自己困扰,这就像她的某种防御机制,好让自己过得轻松些。 结果就是,我永远都读不懂她心里对我真正的想法。 把周围打量了三圈后,她的视线开始时不时地落到我身上,她已经无处可看了,不得不看我。 见面第一眼,萦绕在我们之间的疏远感,她哪怕是再迟钝,也察觉得到。但主动开口的人,从来都不会是她。 不过没关系,拉近距离这种事我还是挺擅长的,毕竟刚和她认识那会,我做最多的就是这种事。 不想有人中途回来打扰我们的独处,我绕开她,走向她身后的门,把它关上,落锁。 身上因为跳完舞的缘故,有些出汗后的潮闷,我转过身,朝她走去,想去拿她旁边桌子上的抽纸。 似乎没想到我会越靠越近,她有点慌乱,眼神有些许躲闪,抓着小提包肩带的手都不禁攥紧了几分。 我假装没注意她的局促,在她面前站定,随即微微倾身,离她不过半臂距离,伸出手绕过她身侧,去拿她身后的抽纸。 可她却在我靠近时,突然很小幅度地后退了一下,拉开我们的距离。 我看了她一眼,她正垂着眼没看我,睫毛细微颤动,眼珠转了转,看向自己的脚尖。 这样的动作让我感到失望,我拿到纸巾,很快便退回原位。 一年不联系的朋友见面还能和我互损,几句话就能找到原有的相处状态,怎么偏偏就顾星南不一样,何况我们之前还那么好。 这不是我们该有的状态,我们不该如此。 我胡乱抹着脖子上的薄汗,她还在发呆。 没关系,我还可以制造相处机会。 我在她旁边沙发上坐下,背对着她,把纸巾递给她,让她给我擦。 她犹豫着接过去,最后还是帮我擦了起来。 她很难拒绝我的一些看似合理的请求,尽管我会忽悠着她对我说些我想听的话。不过她没发现就没什么事,否则按她那较真的性子,她估计会把自己绕进死胡同,我也难以解释。 她的动作很轻柔,不像在擦汗,像在拿纸巾掸着皮肤上的微小绒毛,懒洋洋的,如同上课上久了开始犯懒,却又不得不认真听讲的状态。 没一会,她停下了,有些支支吾吾地说衣服以下的不好擦。 我心想,她是在保持距离吗?还是在害羞?当然,我更希望是后者。 她越拒绝我就越不想让她顺心如意。 我拿出我惯有的对她撒娇的那一套,将衣服往上移了几寸,侧头对她说:“南南,帮我擦一下吧。” 看不见她的表情,我只能听见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身后传来抽纸的声音,很快,纸巾就重新覆上了后背,缓缓移动起来,向后背的肩带处靠近。 周围安静得只剩下身后上方的呼呼空调扫风声,她的身子挡住了风,我感受不到丝毫冷意,这很糟糕。 因为我觉得越来越热,罪魁祸首当属背后那只擦得毫无力气的软绵绵的手。 她在我的后背上画了个大大的“十”字。 从左肩头擦到右肩头,又从后颈开始,沿着颈椎骨缓缓下滑,微凉的指尖拂过一寸又一寸肌肤,触摸成了我们此刻最亲密的距离,却让我心乱如麻,燥热难耐。 她的手最后停在腰部处的脊椎上,让我心中警铃大作,要是不小心戳到我腰那还得了。 我赶紧反手捉住她那只四处点火的手,制止她的动作,然后迅速从座位上起身,“好了,我去换件衣服。” 来不及理会她什么反应,我往背包里扒拉出一件t恤,快步往换衣间走去。 换好衣服,在我换衣间里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完自己过快的心跳,缓解些许燥热后,才从里面出来。 一出来,就见顾星南微仰头喝水,见我出来看了一下我,很快就看回自己的水瓶上。 我走到她面前,才发现她的脸颊明显红了。 有了刚才的接触,我们似乎近了些。 我盯着她的脸问:“今晚怎么打算,要不要和我们去聚餐?” 她说:“可能来不及,要赶高铁。”换句话就是——我也想去,但是没办法,条件不允许。 我直说了我在这边租了房子,到时候可以在我这过夜。 听到我说的话,她微瞪大眼,问我为什么,我不打算多解释,“想租就租了。” 好在她对我这种想做就做、随心所欲的心态见怪不怪,点点头便继续喝水。 不过我不会告诉她的是,我早在搬进来的第二天,就买了合乎她尺寸的贴身衣物。 瓶中的水面倾斜着,随着她喝水的动作晃了晃。 瓶底尾端中心处,降下一滴水,砸在水面上,泛起一阵波纹。 她喝水的时间长达七八秒,脸颊红红的,让人不禁想她到底是渴的,还是热的。反正我挺热的,她居然也不问我喝不喝水。 在她终于放下水瓶时,我抢过她的水,将瓶中的水尽数喝净。 她有些无奈,说她包里还有,可我就想喝她手中那一瓶。 她最后还是答应我去聚餐。 临走时,我关了灯,在房间陷入黑暗之际,还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