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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南南。”虽然不能嫌弃顾星南做的饭,但我怕再这么下去,我可能要失去味觉。 “嗯?”她不再看向落地窗外停在电线杆上啾啾叫的两只小鸟,回头问我,“怎么了?” 我犹豫片刻,问:“你……是不是没加盐?” 顾星南眉头一皱:“加啦。” 我吃下一块比木头还柴的鸡胸rou,含糊着说:“那怎么这么淡。” 谁知顾星南说了比以往夸我的话还长的句子:“上次你说炒青菜怎么没有油,上上一次你说醋溜白菜没加醋,再上一次你说排骨汤里居然放了胡萝卜。” 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顾星南有了小情绪。 下意识转头看她,她垂眸看我手上的饭盒,伸手就要把饭盒拿回去:“不吃还给我,我去喂楼下的狗,楼下的狗都没你挑。” 那哪能啊,这可是顾星南做给我的,我立马按住饭盒不让她拿走,“给我做的干嘛给狗吃。” 她见我如此,也没再继续下去,把手收回去,脸上挂着笑,带点淡淡的挖苦:“那你到底吃不吃?” “吃。” 看着饭盒里的菜,我在心中叹了口气,突然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在顾星南面前生病。 最后我的饭还是没吃完,剩了些去了骨的鸡rou块。 顾星南接过去的时候,问:“不吃了吗?” 我观察起她那张平静的脸,心下无来由慌乱。 她不会还在生气吧?怎么这么安静?这样子是生气了吧?一定是了。 我赶紧坐直身子,面向她,用可怜巴巴的语气对她说:“南南,我吃不动了,真的。要不你留着,我回去吃?” 顾星南一怔:“我就问问而已,你怎么了?” 我小心地问:“真的?就问问?” “对啊。”她看了看前排开始拍队形的人,提醒道,“周媛,他们要开始了,你赶紧去吧。” 我帮她收好饭盒,将饭盒袋递给她,“知道了,你回家要注意安全。” 她只说了一个好,然后抱着饭盒袋看我起身,整理头发,戴发带。 今天的她好像不舍得我走似的,一直看着我。 这眼神我太熟悉了,我要是不说点什么,她可能会在这里坐上一下午,就为了等我。 我收拾好自己,准备走时掐下她的脸,嘱咐道:“早点回家,不用等我。” “好吧。”她摩挲着饭盒袋上的带子,“我等会就回去。” 听到她这话,我才多少放下心,挥手和她道别就先去排练了。 之前顾星南等过我一次,后来我就不敢让她等了。 有天下午训练,临时加训,要到六点才结束,我没来得及和顾星南说加训的事,就被叫去带新手。 等我回到休息区拿水喝时,才发现顾星南没有回家,正猫在角落里打瞌睡。 她还是缩成一团,脑袋微垂,留下一个乖巧的睡颜。 周围的人路过都轻手轻脚的,生怕把她吵醒,两个社长都比她大,加上她长得小个,性格温和,社长刚认识她时就用“meimei”称呼她,后来其他人也跟着叫了。 忙里偷闲的陆勋在她旁边赶蚊子。 见我过来冲我小声说:“meimei怎么不回家?等你吗?哇……你怎么忍心!” 他的表情带着夸张的不忍,语气里满是指责,尽管这其中玩笑成分居多,我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陆勋。 我单单看向顾星南,心中复杂,一边想顾星南居然会等我到这个点,另一边为自己没有早点和她说明而心生歉疚。 那之后我就没再让顾星南等我了。 一开始她挣扎了一两天,每次都在我准备去训练,委婉地说:“我在那里呆着看书好不好?在家好无聊。” “不好。”我强硬拒绝她的提议。 她实在没有等我的必要。 舞蹈室下午太阳烈,室内闷,更没有一个能够好好休息睡觉的地方。让顾星南陪我在这里,只有找罪受的份。 在我的极力反对下,她最后还是妥协了,约定只要我一吃完饭,她就回家。 练完三遍舞,社长让大家休息十来分钟再继续,我想到前不久顾星南那个眼神,赶紧折返回休息区。 来回看了两遍,确保角落处没有熟睡的顾星南后,我才松了口气,只是无端对着她曾呆过的角落愣神了几秒。不知道此刻的她在做什么。 下午大家的状态不错,舞蹈动作记得很牢,仿佛形成了肌rou记忆,音乐一响,大家的舞步就自动自觉地滑了出来,流畅又整齐。社长一高兴,练了两遍就提前结束训练。 我收拾好背包出来,路过一楼的商场时顺手买了点山楂小饼、三文鱼rou和原味海苔片。几分钟前发给顾星南的消息,她没有回复,我想没关系,反正回家就能见到人了。 出了楼,路过一个小巷子,有狗狗在叫唤,清亮温润的女声在喃喃低语:“柴柴,好不好吃呀?” 这声音我再熟悉不给,下意识朝里看去。 巷口窄得很,今天傍晚的晚霞色彩浓艳,却只留给那巷口一小方雾紫掺橘的色块,好在光线够强,能看清里面的一切。 一人一狗,狗小只,人也小只。 顾星南蹲在一只小柴犬面前,不摸它脑袋,只是歪头看它吃粉色食盘的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