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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共福戏院门口遇的刺,子弹设穿了玻璃,却失了准头,从后脑勺擦过。”季泽宇指了指自己的后脑,吁一声,语调重新轻快起来:“袭平就要回来了。” 袭安双眼一亮,心里却止不住的难过。莫妮卡说过,她想把自己关起来,但是最终她还是放了自己——要是从开始她就这样该多好,该多好? 入了夜,袭安早早回了房间的,这会却又睡不着,翻来覆去,还是起身披了件睡袍轻手轻脚下楼去,却不防清瑞还在大厅里待着,穿了家常的织锦袍子,带了一副金细边眼镜正在看报。 袭安愣了愣,还是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道:“这么晚你还没回房,倒是稀奇。” “你饿了?”清瑞放下报纸往沙发角落里一塞,就要把眼镜拿下来。 “嗳——”袭安按住她的手,迎上去仔细看了几眼,方才笑道:“真羡慕你,永远这样干干净净的。” 清瑞取下眼镜,揉着眉心道:“什么呐……凭空冒出这么一句。” 袭安扫了眼桌角的电话,裹紧身上的睡袍,无赖相的缠住清瑞的胳膊整个人腻上来,略有些撒娇道:“我饿了呀,你要给我做夜宵?” 清瑞从沙发上爬起来,就要去掀铃,袭安快她一步遮住铃,道:“别吵着宋妈了,我并不饿。” 清瑞“咦”一声,又恍悟的摇摇头:“那你下来做什么的?” 她们贴的很近,袭安甚至闻到清瑞洗澡过后带着湿味的气息。她直直看进清瑞眼里,那里有自己的影子,小小的,残缺的。 “你以为,你这是为了她来牺牲自己么?只可惜,她并不爱你,也不会爱上你!” “她来找我谈判,而你是筹码——也只有你这么傻,被她利用了还心心念念着她对你偶尔的仁慈!” 袭安如被什么蛰了,猛的后退两步,惊惶的急速喘息起来。 清瑞不解的看她,见袭安的眼神直愣愣的落在自己身上,她顺着她的目光把自己从上到下打量几遍,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袭安,你怎么了?” 袭安脸色一阵一阵的难看,她又想起受伤的莫妮卡,嗓子里哽的越发难受,自我安慰了半晌才颤声道:“没……没什么。” 粹白暗龙仿古的瓷灯罩子上覆了一只蛾子,清瑞朝上面呼气,却依然一动不动。她凑上去看,才发现那只是小小一个印章。她失笑的拿手指在上面抹了抹,触手的灼热。她的眼光飘向袭安,格外淡的又折了几折,落在她身后的花瓶上。 袭安用手遮住脸很重的揉了几下,声音都被揉变形了:“早点休息吧,一月不见,总觉着你瘦了好些。” “好。”她的回答淡淡的并不带什么热度,袭安却察觉出不同以往的那一丝差别,凝神去望,清瑞正垂着头,她所见的那一小片侧脸皮肤,就像是刚敷过一层很薄很薄的胭脂,渐渐浓了,然后又慢慢散去。 “你……” “嗯,睡了睡了。”清瑞快步往楼梯走去,匆匆上了几级,又停下来:“袭安?” “什么?” “……没什么。”清瑞抿着的嘴角微微弯了下,月白蝉翼纱袍拍打她的小腿,在空里旋一旋,消失在二楼。 袭安怔忪的又坐下来,她四下看了看——这样一个牢笼!四四方方的牢笼,还有那样多的人争破了头也要挤进来。莫妮卡的牢笼带了带着太决绝的色彩,逼仄的另她喘不过气;季家的牢笼金碧辉煌,可再金碧辉煌也只是一座坟,鬼气森然,一切都是未可知,欺骗、利用、伤害……似乎随时都会上演。 好在平平要回来了。刘志远,林秋同,莫妮卡,季泽宇……袭安掩住脸,极压抑的从嗓子里憋出几个音节,却连自己也辨不清那是什么。 【39】 杨艺媛朝袭安招招手,烟气分别从她的鼻子嘴巴里溢出来,婷婷袅袅,直的曲的不规则的,被风一吹,撕扯着越来越淡,只剩那缕缠绵的香气萦绕不休。 小翠原是在屋里伺候着打烟泡的,杨艺媛让她出去,袭安便接替了她,只才准备动手,杨艺媛斜乜她一眼,往旁了挪一挪,让出大半的席子来。 袭安爬上去,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捧了茶杯送到杨艺媛嘴边,伺候她抿了一小口。 “你们都当我傻的,我只是不愿去计较。”她冷不丁说出一句,似怒亦嗔瞥了袭安一眼,末了又仰着脑袋望着天花板吁气:“象你,心思再活络,累着心也累着人。” 袭安低下头,又转身趴在榻上,手臂蒙着眼睛,不吭声。杨艺媛揉了揉袭安的腰,慢吞吞吸了一口,放下烟枪,脑袋蹭着移到袭安脸际,朝她耳朵徐徐的吐烟。 袭安抬头,薄薄一层的烟隔在她们之间,朦胧了各自的容颜。杨艺媛眯着眼睛笑,袭安着魔一样使劲去嗅那股异香,侧着身体追逐她的气息。 杨艺媛笑出声来,将烟嘴塞到袭安半张的嘴里:“别怕有瘾,少吸一些不妨事的。”她诱哄她,袭安果然吸下去,却呛的一阵咳嗽。 “慢慢来。”她拍她的背,袭安又尝试着吸了一口,学杨艺媛的样子放软了身体斜躺着,却并不感到多大的愉悦。 “有瘾倒不好了?”脑子里的筋放松下来,她觉得空空的,有一下没一下的跟她说话。 “谁愿意有这样的瘾——也就除了我罢。”杨艺媛丰润的嘴唇挪向袭安,脑袋相互磨蹭着,就着对方的口水又吸了一阵,这才通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