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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塔看不过眼,伸手在肩,肘,腕等几个关键部位一敲:“你开火箭炮呢?架在肩上?手腕要有力,抵在胸口,肘不要掉,浑身绷成一个直线……” 见阿罕的姿势到位了,玛塔才满意地收回手:“别绕弯子了,你来找我,一定是大主教的命令吧?他……要你带什么话?” 这话刚说完,一只白色的长嘴鸟就从两人眼前飞驰而过。 阿罕的枪口猛然调转,跟着长嘴鸟迅速移动,来不及多想,瞄准——射击—— 咚。 传来重物砸到雪地里的声音。 阿罕被这把枪的后坐力猛地往后一震,接连倒退了好几步,险些就要被震得跌坐在地上。 他甩了甩自己的被震得发麻的胳膊,把猎|枪还给玛塔,不免多了几句抱怨:“差点没把我骨头给震折了。” 玛塔挑眉,说:“你这是缺乏锻炼,真不清楚你这样的是怎么在波依德身边做事的。” 阿罕冷哼一声,掩饰道:“你当谁都和你一样改造义肢察觉不到疼痛啊!” 玛塔呼吸一滞,她的嘴角迅速上调,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你说什么?我听不太清。” 阿罕清楚地听见猎|枪子弹再度上膛的声音。 咔哒。 仿佛下一秒就能洞穿心脏。 自从玛塔被“惩罚”改造后,性子就变得大不一样。 之前在病床上适应新身体的时候还和资料里记载的性格一样,沉默寡言,冷言冷语,除了信仰的区别,简直和所有阿尔米星出来的士兵如出一辙!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玛塔在他面前也会偶尔流露些许情绪,甚至还会突然变得暴躁起来——尤其是提及身体改造这件事。 如果不是玛塔的重生改造全部都是由他亲眼盯着完成的,阿罕真的会怀疑教里的其他牧师给玛塔直接换了个脑子! 自觉自己触到霉头的阿罕自然而然地露出茫然的神态,颇有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嗯?你听到了什么?我可什么都没说。” “枪法不错。”玛塔把猎|枪抵在地上做支撑,下颚微收。 或许是习惯使然,对于“下级”或者“新兵”的学习成果,她向来不吝于给予实时而中肯的反馈。 阿罕把头顶上的礼帽摘下,露出和雪地一样白色短卷发,准确来说,他浑身上下的毛发全部都是白色的。 像是被手工匠人精雕细琢的一块冰砖,细腻而华贵。 阿罕慢腾腾走到前面把自己的猎下的长嘴鸟提了起来,殷红的血液一滴滴地落在雪地里砸出一个个小窟窿,和他瞳孔深处的红是一样的颜色。 如果说安格尔的瞳仁更偏向棕红色的话,那么阿罕的眼睛就是纯粹的艳红。 在从前这样的表现是白化病人的标准姿态,但现在,什么奇形怪状的变化都有,也不影响到人体具体功能,大家也都不足为奇。 只不过像这种纯粹的白,还是很少见。 阿罕记得自己小时候,身为艺术家的父母把他带到那些朋友面前做客时,自己经常被人这样调侃:你父母一定在你的基因排列里泼了一层白色的颜料。 “跟着卢卡斯。” 阿罕不急不慢地转述:“找出他和乔舒亚联络的方式,如果可以话,筹码也要。” 玛塔讽刺一笑:“不会开枪的去了激进派,从阿尔米出来的去了议和派,你不觉得有点讽刺么?” “这是大主教的意思。” 玛塔颔首,“嗯”了一声,把视线从阿罕身上移开。 空气突然沉默。 冬日的微风从耳边轻轻掠过,带着头顶两颗太阳毛茸茸的暖意。 两人在原地僵持了许久,阿罕终于率先开口:“如果你有话要说的话,最好快点。” 他看了看时间:“我还要赶回去给波依德复命。” 玛塔一言不发地往前走,阿罕停在原地,看着玛塔从平地步入雪地,速度却丝毫没有改变,很快就把之前猎死的雪鹿拖到阿罕面前。 雪鹿的死尸在地上砸出一个不深不浅的小坑。 “……我听说那个被抓走的圣骑自己跑回来了。” 玛塔一言不发地盯着死鹿的眼睛,突然毫无征兆地问了一句。 “圣骑?”阿罕顿了顿,很快反应过来,“哦,你说的是前往超空间港口执行密令的那批?” 他想了想,说:“我记得那小子叫乔治是吧?” 玛塔回答:“我不清楚他的名字。” “哦,他刚好跑回到了梅乐小姐的辖区,你也知道——我现任的位置就是梅乐小姐的慷慨相助,所以知道的消息稍微多了点。” 阿罕俏皮地眨眨眼:“听说那小子回来的时候都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为了防止他被玷污,大主教亲自为他做的二次洗礼。” 玛塔听到二次洗礼的时候明显瑟缩了一下。 普通的巴别塔教众皈依信教的时候,各教区的牧师会亲自主持洗礼。 这种举动往往是温和的,形式打过内容。 即便中途有一段时间不信教了之后再想回来,牧师也会慷慨伸出友好的双手,对于每一个加入宗教的人而言,无所谓次数,只要选择加入,就是灵魂进化的标志。 这一点颇有点旧地球古东方谚语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意味。 但对于真正的宗教内部人员而言,二次洗礼可不是什么光荣且轻松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