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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穆凌云停下脚步,“你且说说,我是在何时,何地袭击了你?”

    “就……”王若愚哽了半晌,才挤出后话,“就在讲堂外的山道上。”

    那处没有监视灵器,也是弟子和夫子们每日的必经之路,上课之时又无行人,入定结束的穆凌云在此袭击他,十分合理……

    王若愚心缓缓定下来,昨晚他极有先见之明,暂时关闭了监视灵器,穆凌云拿不出其他证据,只承认了伤了人,那么只要一口咬定是被害,这罪责他便逃不开。

    “又是何时呢?”穆凌云瞅着他,等了一息,待对方刚要开口,立时继续道,“说不上来?瞧你这烫伤的愈合程度,显然是昨夜受的伤。昨夜我与寒月入定在竹林中,今早方才离开,夫子可做见证,我又是如何伤的你?”

    王若愚再次被堵得说不出一句话,而陈掌学更是一头雾水:“穆公子,你究竟是何意?这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夜子时,凝思竹林,练气初期隔间,监视灵器记录了一切,一看便知。”

    穆凌云终于不再卖关子,楚寒月却愈发不明白,这魔头费尽心机进钧天山,这才不到一旬。

    难道甘心被赶出山去,且这事归根结底因他而起,魔头并没有掺和的必要。

    王若愚却松了口气,大言不惭道:“昨日下午放课后,我便离开了竹林!”

    “无需多言!”陈掌学被他吵得头大,厉喝一声,“待查过灵器,自有分晓。”

    不多时,监视灵器被送来,放在刚才播放了王若愚罪证的那台旁。

    昨日深夜的画面出现在虚空中,一切都很平静,绝美如画与俊逸非凡的两名少年并肩盘腿而坐,夜静谧,皎洁月光笼罩在两人身上,美好得宛如梦境。

    弟子们沉浸在这美妙的梦中,连陈掌学都暗暗惊叹,这两名弟子,绝对称得上钧天山开山以来,最令人赏心悦目的容貌了。

    一声极轻的咔哒声传来,要不是在场人痴迷美色,噤了声,还真发觉不了这声突兀。紧接着,门扉开启,王若愚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打破了这幅美景。

    “王若愚,为何深夜潜入竹林?”陈掌学拧眉质问。

    王若愚露出绿色药膏外的半张脸也青了。

    这不可能,昨晚他分明暂停了监视灵器!

    不等他回答,画面解释了一切。只见王若愚灵气刺向楚寒月眉心,千钧一发之际,穆凌云猝然出手抵挡,受伤的王若愚落荒而逃。

    “王若愚!”

    随着陈掌学爆喝声响起的,还有弟子们愤然的质问、责骂,整个饭堂顿时炸开了锅。

    入定之时,修者所有精气神都内敛聚集,自省其身,外界灵气则受内聚之力的吸引,自主流淌入人体内。这个时候的修者毫无反击之力,是极其脆弱的。

    若被恶意干扰,甚至刺探入非自然的灵气,后果不堪设想,重者甚至因灵气逆流毙命。

    这是谋杀!

    “我……我没……”王若愚支支吾吾,半天没蹦出解释的话。

    钧天山创立以来,从未发生过此类恶性丨事件,陈掌学出离愤怒了,重重一掌拍在餐案上。

    嘎啦一声脆响,餐案断成两半。

    “王若愚,试图谋害入定时的弟子,虽未得逞,但行为极其恶劣,罪不可恕,即日起自钧天山除名,革除凡修籍,贬入凡人界。恶行通报仙盟会,见之驱逐。绝不得再入上界!”

    陈掌学掷地有声地判下结果。

    王若愚半张脸由青转白,霎时如被抽了魂,瘫坐在地,愣了半晌,才想起该做什么挽回,抱住陈掌学的腿:“陈掌学,不是这样的……我……我可以解释……是……对!是他的问题!他分明没有入定,我是察觉了这一点,才……”

    “还不快速速滚下钧天山!”陈掌学一脚踹开他,眼神示意,助教与夫子立时上来,架起人,将还在嗷嗷找借口的王若愚拖了出去。

    接下来该轮到穆魔头了,楚寒月心道。

    为这种人失去在钧天山进修的机会,着实浪费了,有什么有力的说法,能避过这一桩?说恰好入定结束?可这速度不可思议到离谱,又过于巧合,有人会信吗?或是说本就未入定,只是留下来替他护法的,可夫子离开时确认过,是入定的状态,仍会被拆穿……

    他在想什么!穆魔头成日叽叽喳喳,跟前跟后粘着他,被赶下山去才好,才能让他清清静静修行进益。

    “穆公子,也请你解释一下,昨日为何又是如何伪装入定?”陈掌学脸色仍旧凝重。入定时的气息走向十分特殊,若要伪装,至少需有筑基以上的修为,而穆凌云的入门测试,只是炼气初期而已。

    “事已至此,我便不得不说了,只望在场诸位保密,免得穆某被家中长辈责罚。”穆凌云答得气定神闲,“事实上,我穆家有一门绝不外传的独门绝技,自小习之,便能在入定之时感知到周围的杀气与恶念,并应急抵抗。当然,此绝技并非万能,只能令人苏醒不到十息,且为保自身安全,反击会不由自主狠戾,就如梦游症之人,无法控制自身行为。否则以我平日里温和的性子,是绝不至于将人伤成那样的。”

    穆凌云摇摇头,眼神中还有一丝懊恼,随即又短暂失焦,语气也变得虚弱:“而且入定中强制苏醒,对身体也是有伤害的,穆某脑海中仍嗡嗡作响,时而站立不稳,眼前天旋地转,因此方才,才会不慎将腿置于王愚蠢身上。唉……又要洗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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