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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凌云一手握刀,刺在血rou上稳住身形,一手搂住楚寒月脖颈,借力游了上去,撅起嘴十分不正经地在他被血糊得看不清底色的脸颊上蹭了一口,收刀入鞘,腾出手抢在回头要来薅他脑门的楚寒月之前,摘了内丹。 楚寒月不客气地赏了他面门一记手刀,在浓血的缓冲下,并没多少力道,手腕一转,劈手便夺了内丹,张开准备好的结界,提着穆凌云衣襟一脚踩了进去。 两人踏出传送阵的时候,穆绛雪正焦急地盯着阵纹,刚刚数完第四息,看到浴血的身影,顾不上脚上的伤,一瘸一拐迎了上去:“没事吧?” “没事。”穆凌云牢牢扣着楚寒月的手,“这算谁胜了?” 楚寒月拔出手,在穆凌云袖上蹭了蹭血,可惜两人状态差不多,蹭来蹭去,也只是把血染得更开,严浩状态恢复了些,闷声上来,给两人兜头下了场细雨。 穆凌云刚揉干净脸,楚寒月握着内丹血淋淋的手往他脸上一抹:“当然是我。”说完利落地把内丹切割成五分。 “没抢到内丹,却抢到了寒月的手,我才是大获全胜。”穆凌云拿着内丹,喂给昏迷的安扬和盛北。 “嘴怎么越来越贫。”穆绛雪嫌弃地瞧了他一眼,并不想认这个油腻的弟弟,吞了内丹调息。 楚寒月刚把内丹放到禹长生嘴边,要按下去,穆凌云笑吟吟抢过,怼进了禹长生嘴里:“说真心话,怎么能叫贫呢。”他抹了把早没了血的脸颊:“寒月刚才那一下,是想还我?方式不对啊,应该用嘴……” “闭嘴。”楚寒月乜了他一眼,就近拎起安扬,输送灵力助他吸收内丹。 不消片刻,安扬迷迷糊糊地醒了,动了动快被拧断的脖子,看到楚寒月,霎时以为濒死见了走马灯,嘴巴开合了半晌,吐出一句:“大能?我在做梦?” 夏侯傲被穆凌云赶到了盛北边上,替他输送灵气,穆凌云则亲自帮助禹长生,一股灵气拍进去,禹长生猝然睁眼,差点没把自己呛死,看到楚寒月的瞬间,生生憋住要喷出来的血,无处可去的血只能无孔不出地流下,生生憋出了七窍流血的惨状,比血更红的,是禹长生的脸。 临终自白诉情到了拒绝自己好几次的正主面前,偏偏没死成,还以如此丢脸的方式,被楚寒月救了,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了,却又不舍得让视线离开数月不见的人。 边上盛北也醒了,楞楞看了楚寒月侧脸半天,脸也泛起了霞色,想不到此生还能再见,想不到危难时刻,来救他的,竟是只能在梦中相见的人。 “楚寒月。” “楚公子。” 夏侯傲和盛北同时开了口。 “寒月。”穆凌云一步跨到楚寒月身前,挡住两人视线,“此处聒噪,我们去那休整。” 楚寒月并不想再听诉情,默然走到穆绛雪那头坐下,前往浅层秘境出口还有近六个时辰才会开启,只能先呆在目下最安全的此处等待。 禹长生片刻都坐不住,蹭的起来,走到楚寒月跟前:“楚寒月,我们……” 卡壳这一小会儿,盛北也过来了:“楚公子,数月未见,过得可好,盛某甚是想念你。” 禹长生感受到了同类相斥的气息,什么雇主关系,共度危难的同僚情谊全抛到了脑后,狠狠剜了盛北一眼:“你又是什么东西!” “盛某不是东西……”盛北少见的有了几分愠怒,不过气势远比不上讨债鬼,意识到话中有歧义,用此生最凶狠的眼神回瞪禹长生,“禹公子,请你放尊重。今日我们落到这副田地,若不是楚公子及时出现,根本无法脱困,你们接了我奇巧庄的护卫任务,却能力不足失败,你怎有资格斥责我。” 禹长生还没开口,穆绛雪秀眉先竖了起来:“若非你家庄主不自量力,没见过世面,见了灵力波动就扑上去,我们也不至于被困此处!” 被波及的安扬无辜地缩了缩脖子:“都、都是我的不是……” “姐,你怎么挑的队友,怎么能仗着自己积分高,修为强,就摸瞎找人。”穆凌云添油加醋,瞅了眼禹长生。 “芷萱与我搭档多年,从没出过岔子,要不是甲等任务要求高,非要凑足三人,我才不愿多一人。”穆绛雪本来对禹长生并无意见,只是火气上来了,逮着谁都忍不住要出口气。 芷萱也转醒了,一睁眼便见众人在吵,拉拉穆绛雪袖子:“穆jiejie怎么了?” 穆绛雪不再理会这帮无理之人,兀自和她说起刚才发生的事。 “穆凌云你几个意思!此行我绝没有拖累任何人!”禹长生指着穆凌云鼻子道。 穆凌云按了按耳朵:“此行没有,彼行可拖累得太多了,还吵吵闹闹,扰人清净。” “穆凌云,我不与说话,你给我闭嘴!”禹长生生生咽下上头的怒气,转向楚寒月,终于把说了一半的话补全了,“寒月,我们还是……朋友吗?” “不是,闭嘴。”楚寒月掀出帷帽,往脑袋上一盖。 “楚公子,那我们总还是朋友吧?”盛北柔声问。 “不是。”楚寒月往树干上一靠,闭目养神,谁也不理了。 他并非不愿交朋友,笪鲤、严浩,甚至是交集不太多的穆绛雪、花掌学他都愿将他们划入朋友的行列,只是不愿和对自己有非分之想的人交朋友,友情和爱情一样,必须是相互的,收获无法回报的付出,只会是一种负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