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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楚寒月立时提笔,写了一份开设医药课的建议书。花掌学看了内容,欣慰得险些落泪,偌大的钧天山,终于有人愿意和她一样,研习医药,大笔一挥便批了,只不过…… 花掌学巴巴地看着楚寒月:“楚公子,我虽研究医药,但从没有讲授过这类课程,你能不能帮忙上几堂?” 楚寒月也从没讲过医药课,不过在藏书阁中已学习了不少知识,做中高级以下辅导完全没有问题,便颔首答应,在花掌学片刻不待写出的排课单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新入门的弟子尚不能上这堂课,不过医药课报名依旧火爆,引路助教把楚寒月在内门考核时的发言,到处宣扬了一番,花掌学还精简了几句,誊抄在弟子宿舍区前的公告板上,旁边就是钧天山山规。 原本冷清的弟子宿舍眨眼间住得满满当当,不少两人间临时添置床位桌案,改成了三人间,自然也没有了楚夫子的位置。 穆凌云还在凝思竹林未归,楚寒月打包完自己的物品,本着不该让魔头污染新弟子的原则,把他的铺盖文房全踹进芥子袋,一并带去了房间更大,床榻更宽,环境清幽的夫子宿舍双人间。 医药课开课前一天,穆凌云顺利出关,火灵根一脉修为晋升至元婴初期,回到宿舍,正撞见无名三剑客挤在楚寒月躺了半年的榻上,脸贴着床板又蹭又亲,接受月月气息的洗礼。 穆凌云看向另一侧自己的床榻,上面不是自己熟悉的被褥:“呃……我家寒月呢?” 三剑客听到「我家」两个字,心狠狠地揪成一团,一号指了指夫子宿舍方向:“搬去夫子宿舍了。” “双人间……”二号几乎要把脸嵌进床板里,留下一行求而不得的宽泪。 三号已经在连番的恩爱暴击中麻木了,失了魂般嘿嘿笑了两声:“月月是我夫子呢……” 路过弟子宿舍告示板,穆凌云若有所感地一瞥,瞧见占据了半面布告板的「修己身,救世人」,笑眼一弯,在边上楚夫子执教的医药课报名表上,填上自己的名字。 夜幕降临,山道上的灵灯幽幽亮起,楚寒月一手握着册医学典籍,一手执笔,背对着大开的房门备课。 耳畔忽然吹来一阵热风,楚寒月手一抖,墨笔划下长长的一条。 “夫子——”穆凌云百转千回的一声唤,勾着那还没提起的笔毫,走了一处短暂的山路十八弯。 楚寒月指尖一转,挥手在魔头脸上画了条墨痕,怼着穆凌云的脸凹了一块,颇有笪鲤拿红缨枪戳人的架势。 穆凌云嬉皮笑脸,还把脸迎上去让人怼:“我知道错了,不该打扰你备课,害你写坏了字。不该靠在耳边说话,害你乱了心绪。不该入定了这么久,害你犯了相思……” “收回后两句莫须有。”楚寒月指尖舞动,把乱说话的魔头画成了大花脸。 穆凌云抽走墨笔,也不擦脸,笑着拿起写了一半的册子:“是我的不是,这就誊抄一遍给你。” 楚寒月瞅了飞快书写的墨笔一眼,穆凌云的字风骨极佳,之前写草书时,龙飞凤舞中亦不失硬朗笔锋,此刻写起端方的楷书,更是顿挫有力,就如握笔的手般,骨节分明。 楚寒月收回视线,挪了挪蒲团,背对穆凌云,继续写起后面的内容。 钧天山的一堂课十分长,占据了半天,若不计夫子一般会自行安排的一刻钟休息时间,足有两个时辰,上辈子的修真大学,理论类的课程一般是两堂连上,楚寒月一次需备一个半小时的课程量,而两个时辰,四个小时。 相当于要准备平日里两倍有余的内容,而且是第一次教授的课程,更要仔细核对,不能让弟子们在入门时就被错误引导。 一直到将近子时,楚寒月才写完了备课册子,穆凌云不知何时蹭到了他案边,背靠桌案,没再打扰,闷声不响地看着一册高阶炼器玉简——楚寒月从夫子藏书室借来的。 楚寒月一收起备课册,穆凌云耳朵一动,也跟着放下玉简,从不知何时又架起来的炼器炉里,端出一碗热腾腾的牛rou面,上面还斜斜排着一行碧翠似的青菜,中间卧了个金灿灿的太阳蛋。 备课与研究道术是楚寒月除了入定外,最专注的时刻,上辈子好几次在连上大半日的课前,写完备课内容后,已至深夜,丹道被废弃的时代,并没有辟谷丹,当然就算有,他也是不愿吃的。楚寒月没有在宿舍里储备食物的习惯,每到这个时候。 不管是食堂还是校外的摊贩都大门紧闭,只能在饥肠辘辘中倒进床里强行睡觉。 牛rou面的热烟丝丝缕缕印在瞳孔中,沿着灵脉,一路游进了心坎,引得那颗并不擅长改变频率的心,加速了一瞬。 这一瞬稍长了些,到一碗面下肚,躺在床榻上,还没能平息。 直到翌日一早醒来,看到空荡荡的穆凌云的床榻,这「一瞬」才算过去。 穆魔头十分识相,虽然名字出现在了报名单上,却没出现在讲堂上干扰讲堂纪律。 钧天山的第一堂医药课空前热门,丹道峰最大的讲堂都塞不下来听课的弟子,原本四列的桌案被添成了七列,连走人的过道都没了,助教只能安排弟子们排好队,一个个从最边缘的窄小过道,侧身挤进位置里。 除了满足资格的弟子,连助教和夫子们都来了,所有窗扇打开,外头密密麻麻站了一排人,花掌学站在最前头,摆手道:“楚夫子,你尽管讲课,不用理会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