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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江愉心里已经打起小算盘了。 老师自己搬不完,她刚才就是逃了。不管是主观臆想还是合理猜测,江愉就是相信自己的判断。这种时候嘛,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试探,她现在不信老师一点想法也没有,不过是要逼她出马了。 住过来之前牧云行找了家政公司帮忙打扫,所以阳台也很干净,甚至地板都有点反光。 她们把东西一层层铺好,中途牧云行觉得太薄,又差江愉去抱了一套被褥上来。 收拾完之后,两人坐在刚搭出来的床上面面相觑,突然有些不知道做什么好。 晚风到现在已经有些凉意,江愉想往被子里钻的时候,牧云行早已料想到般把她扒拉开了。 “去洗澡。” “我先吗?” 顺序其实不是问题,江愉脑子里想的是别的什么东西。 “一起——有两个浴室。” 老师绝对是故意的,这是江愉涨红了脸之后想到的第一件事。 哪有人这么断句啊,而且牧云行憋笑的表情未免有点太明显了。 江愉哪能认输,愣是红着脸来了句:“你这么逗我我会当真的……” 她的头发乱乱的,风吹过的时候发梢翘起一点,又慢慢落回去。 以往牧云行觉得江愉白的有些病态了,只有这会儿没这感觉,这会儿全然被吸引过去。 月光和你说好了对吧,连棕色的雀斑也是,像玉兔的脚印。 牧云行不自觉的支起身子,江愉是装成猎物的猎手。她抬手摸了摸江愉的头:“快去,好早点睡觉。” 江愉把重头戏安排在后面,铺垫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意外了。所以她歪着头笑了笑:“好。” 牧云行依旧保持着洗澡的王者速度,她里面穿着夏季睡衣,外面随意披了个黑色的袍子,去厨房拿了瓶红酒,但是只拎了一个高脚杯。 江愉不能喝酒,小姑娘再喝酒恐怕要危险了。 她把袍子卷了一下,半躺在阳台墙边的摇篮上。 这里的星星确实很好看,阳台是半开放的,伸出来一部分悬在半空,地板也是特殊玻璃制成。 因为早就准备好了在这儿睡觉,所以只剩这个摇篮和一个小桌子没有移走。 她把高脚杯拿在手里,手表已经拆下来了,好看的手腕慢悠悠的转动,带着红酒一晃一晃的。 她好像是需要酒精作伴而已,陪她思考一下到底怎么收拾这个局面。 一种,成年人管不动自己的局面。 晚风不足以吹动摇篮,但是足够带来另一个人的悸动。 江愉站在阴影覆盖的地方,定定的看着牧云行。 老师静下来的时候,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让人怀疑自己的获得究竟是否真实。 牧云行恰巧转过头来,看到她的时候并无惊讶之意,只是伸出细长的手臂来招了招手:“过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清楚了没有,总之眼下想做这件事,想把小姑娘叫过来,可能摇篮上的风景更好吧。 江愉要跨过床铺,干脆脱了鞋,从床上踩过去之后踮着脚走了过去。 “诶,”牧云行笑着嗔她,“一会儿不许踩床了。” 江愉像个抓到猎物的狼,哪里还听她这些,仗着自己瘦直接挤到牧云行身边。 江愉正着坐,牧云行端着酒杯稍微抬了抬身子,待江愉坐好之后自然而然的倚在她身上。 这番动作可算不上小,摇篮轻轻地晃,带的上面连接的地方吱呀吱呀的响。 牧云行端着酒杯悠悠的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 “收进去就好多了,放这儿容易淋雨,铰链里面的结构很容易生锈,”江愉喜欢牧云行的味道,她很享受这种被牧云行包围的感觉。 “哦?”牧云行抬头看了她一眼,嘴边噙着笑意,“小物理学家有用了?” “我用处大着呢,这才哪到哪,”江愉轻轻歪了歪头,枕在牧云行的头顶,她看着高脚杯问,“老师,你不会就拿了一个杯子吧?” “不然呢?” 明知故问,信息量很低的交流就不会费脑筋,这个夜晚才完整。 “我马上都二十了。” “所以呢?”牧云行就是爱惹火,在还没发生什么的时候尽情撩拨,所以说话的时候总带着若有若无的尾音,“还不是小孩子?” 江愉晃了晃腿,摇篮开始一下一下的摇动。 她的獠牙就要长出来了,和黑夜一起到来,想要认识夜晚的牧云行,尖尖的牙齿,在颈间落下脚印。 老师,如果你知道自己就像沼泽,你就该明白森林里常有野火。 “老师,你困吗?” 又问她困不困,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强调没有故事会发生在深夜。 牧云行掂起酒杯来一饮而尽,吞咽的时候并不明显的喉结缓慢滑动,她坐起来,伸手去放酒杯。 后颈的脊骨若隐若现,袍子脱落下来的时候,软软的一个吻落下又离开,牧云行的动作顿住了。 半晌都没有另外的感觉,露出来的肩颈凉丝丝的,牧云行拉了拉袍子,如何都不敢回头。她裹着衣服起身了,江愉像小猫一样坐在摇篮上看她。 还是做了错事的小猫。 “今天给你颁个奥斯卡吧,”牧云行看着她的眼睛,一如既往的逗趣,但到底还是潮湿温热,“做坏事还演的这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