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支嫡女 第35节
简夫人不禁暗自点头。 虽然他们家嫡庶混乱了点,又是勋贵人家,不过是富贵闲人罢了,但是东安侯也是简在帝心他家原先的夫人还是出身江陵阮氏,方惟彦的舅舅更是仕途顺畅。 人们常称吴中之富都在徐家。 待徐氏下去安排酒席时,简夫人便有意为孙女说亲,她是女方,到底不能上杆子。因此,她开口道:“我的好jiejie,我久不在京中,你若是有那可心的,可是一定要替我的华儿多cao心,月华是我们家唯一的孙女。就是家境寻常些也成,只要人品好,一切不在话下,日后自有我们老爷还有月华她爹提携。” 东安侯老夫人原本在吃茶,忽然咂摸出了其中的意思。 又说徐氏伺候完婆婆和简夫人后,便回到自己屋里,有个小丫头来迅速在她耳边耳语一番。 徐氏冷笑道:“我呸,被退了亲的姑娘也想塞到我们家来,王家都不要了的人,我们方家就要吗?再者她有哪点比得上我挑的人。” 话音刚落,就听外面人道:“四少爷过来了。” “请他进来。”徐氏听说儿子进来,立马又换了一幅面容。 方惟彦明白大概是说他的亲事的,自从他娘回姑苏探亲后,迅速为meimei定下亲事,他的亲事估摸着也快了。 “母亲。”方惟彦行礼。 徐氏笑道:“你坐,我有一件你的喜事要告诉你。” 方惟彦故作不知:“不知是何事?还请母亲告知。” “你meimei即将定亲,你的事情我也已经准备好了,就等这个月十八就请媒人上门。这个姑娘也是出身望族,父亲是进士,她虽然没有裹脚,但其貌美可以说的上是颜若昭华,国色天香,丝毫不夸张,而且她不像时下的姑娘们,野心都写在脸上。” “她饱读诗书,擅长音律,能写会画,又善解人意…” 方惟彦心道,能得到他娘这样称赞的人可不多,说的他都有点期待了。 当然,徐氏说完又道:“你祖母那里她又是让你娶你姑表妹,又是最近弄了个姨表妹来,我都觉得不太妥当。尤其是,我听说她还被人退婚了,自然,她被退婚也不代表一定是她的问题,但是那个姑娘和你不相称。” 说完又笑道:“若不是这次遇到这位姑娘,你祖母来这一出,两相比较下董氏还好些。但董氏这姑娘太过三从四德,这对于那些没刚性的男人来说当然好,可是对你这样的才子而言,还是心意相通,彼此之间也能说的上话才好。” 闻言,方惟彦十分感动,也不由得道:“娘为儿子所做的一切,儿子实在是铭感五内。” 上辈子就是老太太许诺了简家,娘匆忙之下,定了董家。 他原本准备在简家到时候让他上门去的时候直接表露他无异于和简家如何,也就不会有董氏的事情。 可是他一个男子要认识姑娘家也很难,还是通过母亲,若真的是她娘精心挑选,又这般称赞,他想肯定是极好。 又听她娘道:“你就放心吧,过几日你妹子定亲,我请她上门来,到时候你们小两口见面如何?” 方惟彦不由点头,他又对徐氏道:“娘,表哥近来总是想找绝色女子,你也跟姑母说一声,他这个人惯巧取豪夺,若是惹出什么事情就不好了。” 虽然他知道将来阮氏会进宫,但是中途被表哥看上,也许会落入表哥手里,到时候不知道会如何。 固然,他该狠心些,毕竟有阮氏在,闹的天子无法亲政,但是此时的阮氏还是个小姑娘,不能因为她前世如何,现在就认为她十恶不赦。 徐氏却道:“你表哥跟野马似的,我即便说了,你姑母也是管不住她的。” “那儿子就派人拦住他才好,我若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看着无辜的人受苦,那可不行。”方惟彦道。 徐氏心道这就是自己儿子的良善之处,也是他的弱点,他固然很有城府,也非常擅长权术,也很聪明。 但是他做事太有底线。 这样的人杀伐不果断,也狠不下心来,尤其是为了个不认识的女子,竟然得罪自己的表哥,这实在是不智。 但是站在那女子的角度,若是没有方惟彦维护,怕是被贺廷兰带进府里做玩物,这样对她而言又是好事了。 “你要是得罪了你表哥,这可如何是好?他到底是我们的亲戚。” 方惟彦不在意道:“那儿子也只能遗憾了。” 说罢方惟彦转身出去,徐氏看着儿子的背影不禁心道,早知道该给儿子找个杀伐果断点儿的,现在挑的蜜娘太娇憨可爱了,日后还是她这个婆婆多费心吧,唉。 出去后的方惟彦喊了下人吩咐:“你们去阮家门口暗自守着,若是遇到表兄强抢,就出来把伯府的人驱除,顺便去步兵衙门一趟,现在步兵统领是她们阮家人。” “是,公子。” “也不要透露我们的身份,就悄悄解决,也不要坏了她的名声。” 吩咐完了,方惟彦才去书房,看了会书,方才往椅子上靠着,心想未来的小妻子究竟如何好呢?好到他娘嘴里那个地步,娇憨美丽又可爱,他真是迫不及待想见面了。 第40章 简夫人在东安侯府用完膳,又看了两折戏,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了,就要告辞了。 东安侯老夫人问徐氏:“惟彦在家吗?让他去送送老姨太太,正好让他姨老爷考较一下他的学问,也有所裨益。” 徐氏故作讶异:“哎哟,可是不凑巧了,他正好出去了,让惟钧送吧,他正好回来了。” 简月华只是有些失望,简夫人若能看出她们婆媳不太相和,否则徐氏应该说现在把方惟彦叫回家才是。 因此她道:“这倒是不必了,我和月华就先回去。” 老夫人笑道:“等雅晴定亲那日你们可一定要来。” 简夫人应是:“这是自然。”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男人好找,但是条件好的男人早就被定下来了,就不那么好找了。 官宦子弟上进的少,多半在父兄余荫下生活,庸庸碌碌,到了分家的时候,不过分几亩薄田。 不能科举取士,没有功名,和普通人无异。 方惟彦此人却是才华横溢,若是把孙女嫁给他,实在是不亏。 蜜娘手上提着笔,却是怎么也下不去,她绞尽脑汁的想着前世她了解的方惟彦,其实后宫对前朝的人也是有限。 唯一知道他的名字,是她封贤妃时,方惟彦作为翰林,写的文辞优美的圣旨。 除此之外就是方惟彦教内书房时,她宫里有个小太监正好在那里学,不少翰林们都想结交内监,方惟彦教是教,但是从来不收门生帖子,也就是说他不愿意结交太监。 但这个人爬的很快,绝对不是一般的会做官,却不结交内官,可见他还很有底线。 不像很多官员满口仁义道德,其实私下对宦官们多有谄媚。 “小姐,天色晚了,不如咱们早些歇下吧。”春桃提醒。 蜜娘笑道:“好。” 夏莲带着白芷半夏两个丫头伺候蜜娘梳洗,梳洗完毕,头发擦干完,蜜娘就已经昏昏欲睡了。 今日上夜的是夏莲,她替蜜娘掖好被子后,很是高兴道:“奴婢真是为小姐高兴,那回奴婢在船上就觉得东安侯夫人对您不一般。” 蜜娘笑了笑,她又知道为何定二奶奶一反常态的要去白云寺礼佛,其实就是约好和东安侯夫人见面,东安侯夫人还把自己儿子带来给定二奶奶看。 但这一切都是在秘密进行,先提前和对方合了八字,再互相调查,如果可以,再顺畅提亲定亲,否则直接上门定亲,再合八字,如果不合,闹的人尽皆知对双方都不好。 看来一开始定二奶奶在船上就已经意动了,如果方惟彦是个好的,当然就继续往下走,如果对方不好,也能推说八字不合拒绝。 这样都不会伤害对方,也不会闹出来影响女儿的名声。 打了个哈欠,蜜娘就进入了梦乡。 殊不知她家门外,原本埋伏着一群人,为首的道:“我们世子说了,把人弄去就行,不许伤着。那阮嘉定不识抬举,我们家世子找他,他倒说女儿要许配别人。” “嘿嘿,世子爷这是要先春风一度,到时候这阮家是不嫁也得嫁了。”这人一脸猥琐的笑道。 为首的点头:“不过是个芝麻小官,咱们世子爷能看中他女儿,那是她的福气,还如此不识抬举,等到成事了,指不定求着咱们爷呢!” “就是,就是。”众人都附和着。 阮家护卫并不森严,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就一个普通宅子,对于他们来说是易如反掌。 夜深了,阮家上下进入梦乡,南平伯世子贺廷兰正在府邸小酌,他原本海量,但是又怕自己喝太多了,到时候人事不醒,不能陪佳人,所以只是小酌几杯,不敢多喝。 他在府里胡闹惯了的,旁人都不敢劝,况且府上就是以前世子夫人在,那也是管不住的。 一开始小时候贺廷兰也只是偷摸把身边的丫头办了,后来府里略微平头正脸的都被贺家父子霸占。 之后,连府外的都开始沾染了。 他身上有爵位,又有实职,外头要进来的竟然不少,饶是纳了六七房,他仍旧嫌弃不够。 但这在勋贵人家也算不得什么稀奇事,贺廷兰呷了一口酒,已经夜半过了,他皱眉道:“怎么还没来?” 小厮忙道:“再过个把时辰怕是天都要亮了。” 贺廷兰冷哼了一身:“他们办事是越发不中用了。” 小厮抿了抿嘴,心道,爷这次也太胡闹了些,以前看上的不过是些平民女子,现在这位可是官家千金。 但这小厮虽然心底如此想着,嘴上却道:“这越是难得到的,也是爷的本事不是。” 这话让贺廷兰听的喜笑颜开。 却说贺廷兰派去的那群人,趁着夜深人静原本准备摸人去的,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个却都被捆了起来。 嘴巴被堵住,手脚被捆住,被当成贼人送去了步军衙门。 如此惊涛骇浪的一夜,阮家人却是毫无所觉,蜜娘还怪丫头们喊她喊早了。 “你们也真是的,也太早了,我眼睛都睁不开,这早点如何吃。”蜜娘打着哈欠。 “姑娘别怪咱们,是二奶奶说今日要早些喊姑娘来陪客,说是什么卫夫人要来。”春桃笑道。 蜜娘叹道:“那日我还以为那简夫人不过随口一说,不曾想还真的让卫夫人过来了。” 上次在小西山碰到了简夫人,那简夫人很是和气,听说他们刚来京里,又介绍说她们几个夫人都是一起投钱赚些脂粉钱,特地点了卫夫人,说她极其会经营。 定二奶奶近来当然愁钱,京官俸禄低,油水也少,人情开销巨大,虽然有周氏打点,尚且能应付一二。 但女儿的嫁妆她却发愁的很,京中有厚嫁的风俗,若是嫁妆太少了,到时候岂不是惹人嘲笑。 正好有简夫人介绍,定二奶奶当然也有心如此。 春桃不解:“好好儿的事情,怎么小姐叹气。” “你说若十一嫂替咱们打点,那很正常,因为十一哥在我们家做事。但是简夫人,堂堂户部尚书的夫人,我娘本钱也没多少,人家为何让她占这个便宜呢?”蜜娘也不是清高,但事反常即为妖。 想到这里她匆忙梳洗,就去正房同定二奶奶说了:“……您看我说的是不是这个道理。” 定二奶奶忍不住点头:“难为你想的如此通透,是我鬼迷了心窍,以为人家上官夫人就是让我凑个数。” 蜜娘笑道:“这天下就没有掉下来的馅饼,这馅饼还正好掉到咱们嘴里的。” “至于嫁妆,这不是还有两年嘛,咱们有多少能为就置办多少嫁妆,爹爹一个六品官,若是置办几千两上万两的嫁妆,那不是等着让人攻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