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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下,柳烟寒觉得倒是自己的不对了。 她一时间有点哑口无言,既有点愧疚自己的无能为力,又有点心痛这位大小姐的身体。 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柳烟寒突然不淡定了,她暗呵一声:“不行……” 撩起被子做起床之势,语气焦急地说:“咱们今晚不能留宿于此,必须走。” 由于醉酒的缘故,一起身便是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突然发黑,差点整个人跌倒在地,好在被何青青在旁一把搂住才不至于倒下。 何青青二话不说将人按了回去,不解地问:“你看你现在这样还能去哪儿?就踏踏实实地歇息吧,再说了,为什么不能留宿于此啊?” 坐回床榻之上,轻抚额角平复了一下脑内的晕眩。 柳烟寒开口解释:“方才在酒宴之上,你大咧咧地将何家老祖那本关于赌技秘籍的手札亮出来给马郎中看……” “人言道出门在外低调行事,通过今日所见所闻,你还看不出来这马郎中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他已经被迷惑了心窍,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受人敬仰的杏林老前辈,现在就是个贪得无厌的赌鬼……” “这样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在他面前漏了底儿,就不怕他惦记上,半夜来偷来抢?” 柳烟寒斟酌了一下,又语气沉重地补了句:“谋财害命也不没可能的。” “什么?谋财害命?”这话把何青青说得一阵胆寒。 她承认害命这一点是她想都没想过的,因为她觉得马郎中怎么说也曾经是个治病救人的郎中,可以偷可以抢,但杀人,她却从来没想过。 苦着一张脸,何青青欲哭不哭地朝柳烟寒凑得更近了一些。 她颤声问:“那……那可怎么办啊!被偷、被抢我是想过的,但是被杀我可没想过……” 说着,她害怕地握住柳烟寒的手。 “柳姑娘,你平日里行走江湖,肯定有自保的能力,小女我可是打小身体孱弱,一点功夫都没有,没法自保啊,若那马郎中果真起了歹心,你可一定要保护我啊!” 何青青有个毛病,要是真怕了,便会开始喋喋不休,她觉得只有多说话才能给自己壮胆。 这时候她已经带上了一丝哭腔,对柳烟寒不停地说:“柳姑娘,小女还不想死呢,起……起码不是死在这儿,你医术虽然不错,但是会不会点功夫什么的?啊!哪怕没有江湖大侠们那般武功盖世,起码自保也行啊!” 她这会儿是真有点后悔留宿了,悔不当初地表示:“早知道还能这样,那会子马郎中留宿的时候,无论什么也应该趁着天色尚早,执意离开的,这会儿倒好,天色已晚,咱们可怎么走啊?要不然咱俩跳窗逃命吧!” 说风就是雨,何青青这就要起身去窗户边看看地势,可转念一想,行不通,苦着一张脸说:“不成,这样动静肯定太大,回头只怕惊扰了他,更坏事了。” 看着眼前人这幅自说自话,喋喋不休的模样,柳烟寒心想坏事了,她忘了这何家大小姐不禁吓唬。 先前讲了个鬼故事,就害人怕了好几天,这会儿更不知道怕成什么样子呢! 刚才她其实也只是那么随嘴一说,谋财害命是最坏的打算,这马郎中虽然烂赌,但想来品行尚不至于此,若是他真的动了那杀人劫财的歹念,想来这种人也没有挽救的必要了。 于是故作轻松地说:“其实,应该没有那么糟糕,何小姐,你别瞎想了,我就说说而已,马郎中他们应该不至于恶劣至此。” “不不不……”谁知这大小姐,摇了摇头否定说:“我觉得你的担忧不无道理,谋财害命还是很有可能的。” 捂了捂因为醉酒还有些胀痛的额角,柳烟寒算是想明白了,不是事情多么吓人,是这位何大小姐自己吓唬自己的本事比较强。 她只好安慰说:“放心,不会有事的,我行走江湖,不说武功多么高强,逃命自保的手段还是有些的,何小姐就请放宽心,无力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的。” 听着柳烟寒这么说,何青青的心一下子就踏实了,她倏地一下蹿进被窝之中,紧紧地靠近柳烟寒,眼巴巴地望向她恳求。 “那小女子的身家性命就全仰仗柳姑娘的保护了,谁让我这么弱小无力呢,拜托了!” “好说……好说……”柳烟寒只好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以求让她安心。 随后她问起来:“既然你已经意识到亮出何家老祖的手札,马郎中有可能会偷会抢,那为什么方才在酒席上还要执意那么做?” “为了引鱼上钩啊!”何青青狡黠地笑着说。 “引鱼上钩?”思量一番,想不出何青青打得什么主意。 柳烟寒不解地问:“此话怎讲?” “马郎中作为堂堂一介杏林前辈,居然做出偷窃他人之物的行为,自然是他理亏在前,我们只需将计就计,便可揪住他的小辫子,趁势逼迫他交出救命的药方即可。”何青青将自己心里的计划合盘说与柳烟寒听。 将何青青的计划思量一番,柳烟寒觉得此法甚妙,于是认同道:“哦!原来如此,这倒是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想了想又叹口气说:“若是今夜他不来倒还好,若是他今夜来了,真是叫人唏嘘不已,昔日的杏林前辈竟已堕落至此,该怎么劝他回头是岸才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