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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实就是这么残忍而无奈,无论多么想帮她一把,事实也不会有丝毫改变。 “救命——” “有没有人啊,求求随便谁来帮个忙……” “这儿有人坠崖了,救命……” 此刻,何青青想救人却有心而无力,万般无奈之下,她慌乱地开始扯着嗓子大声呼救,只能寄希望发生奇迹,有人恰巧路过施以援手。 但这荒郊野岭之地,又是半夜三更天,别说是人路过,就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回应她的,除了山谷里呼啸的夜风,别无其它。 挣扎半晌,眼前人依旧没有丝毫反应,跟个死人没有两样。 “烟寒,已经死了……活不成了……”这种巨大的恐惧逐渐蔓延上心头。 半晌,何青青哭喊得都要吐血了,脚下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脸色异常难看。 她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想抚摸那张血迹斑斑,却触摸不到的脸颊,嘴唇翕动了一下想说点什么却如鲠在喉,愣是吐不出一个字。 “不可能,这不可能……” “烟寒,不会有事的,你不会丢下我的。” 何青青茫然地摇头呢喃着,拒绝接受眼前的事实,莫大的悲伤弥漫心间,连带着整个人狼狈地颤抖了起来。 她用手死死地揪住自己心口处,手上的关节泛出苍白,想哭却哭不出声来,仿佛一口气哽咽在喉,狠狠地抽泣着,身体抖得像筛糠般。 原来做一缕魂魄也会这么伤心,痛彻心扉的感觉是这么难挨,现在她恨自己的虚弱无力,一刻也不想困在这掣肘制足的魂魄里了。 紧紧地握起了双拳,此刻,她面色苍白,眼球变得猩红,身体仿佛蕴藏着巨大的能量,忽然仰头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 啊 叫声呼啸,如同一柄利剑穿透这茫茫夜幕,直透云霄。 山风自林木间呼啸而过,仿若奏响了一首远古的哀唱,岭壑间也回荡着虎啸猿啼,仿佛都在回应着她的哀伤。 何青青死命咬着嘴角透出了一丝狠毒的孤决,周身的哀伤退却下去,继而升腾起了一股熊熊怒火。 她伸手指天,一字一顿,狠狠咒骂道。 “老天啊,你不开眼,她行医积善,福泽乡邻,你为什么要她的命?” “你想收可以收我何青青这般混吃等死之人的命,可你为什么连她也不放过?” “她这辈子从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而且还这么年轻,凭什么死的人是她?你告诉我为什么?” “此次进秘境寻仙草,都是受你这尊假神的点化,什么狗屁救命道法,我看就是索人性命的恶鬼。” “世上那么多穷凶极恶的歹人你不去惩治,这么个良善之人你却要收走,你枉为天道。” 盛怒与大悲之下,何青青像发了疯一般地怼天长骂,该说的不该说的,通通骂了个痛快。 “窸窸窣窣……” 一阵异响从不远处的一棵大树洞里传了出来,惊得何青青瞬时敛口禁言。 不知黑暗里究竟藏着什么东西,她立马警惕地护在柳烟寒身旁。 借着灰蓝色天光,只看见那大树洞里晃晃悠悠钻出一只通体金黄的赤眼狐狸。 这畜生抖落抖落粘在身上的草屑,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慵懒地舔了舔乌黑水润的鼻尖。 居然张嘴口吐人言:“哪儿来的孤魂野鬼,吵得黄大仙我睡不好觉,嗷呜……” 说着还人模人样地打了个哈欠。 这诡异的一幕直叫何青青瞬间目瞪口呆。 她平时是最怕这些妖魔鬼怪,魑魅魍魉的玩意儿,又怕黑,连鬼故事都不敢听。 可事到如今,却反而平静了下来,她只有一个想法,得保护柳烟寒,不能让她再受伤害。 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自己现下连个活人都算不上,还怕这畜生不成。 就着心里那把怒火,她恶狠狠地对着这狐狸叫嚣起来。 “滚开,哪里来的妖怪,你要是敢过来伤我烟寒一丝一毫,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黄金狐狸倏然两条后退一蹬,前脚合掌,竟然像个人似地站了起来,抖擞一下周身皮毛,“砰”地一下子化成个人样。 约摸是个十来岁男童的模样,穿着金色锦缎小袍子,一头黄色的头发,细眉细眼,眸子里精光闪烁,有着一股子机灵狡黠之态。 “这是谁啊!在这里怼天怼地呢!好大的胆子,神明岂容亵渎,天道又岂是你个小小孤魂所能置喙,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小狐狸平时最头疼这些世人反复无常,赐予风调雨顺就顶礼膜拜,天灾降临就怼天怼地破口大骂。 你个不开眼的老天爷,叉你姥姥的…… 吧啦吧啦…… 谩骂之言不计其数。 若不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怕是灭上人世千百次也不足够。 “敢做敢当,就是本小姐说的怎么了,黄毛怪你给我走开,要是敢打烟寒的主意,我让你死得尸骨无全。” 危险迫在眼前,何青青只能虚张声势地喊话。 狐狸终是看清了眼前这一缕魂魄,是个年轻姑娘的模样,似是刚刚离本体不久的新魂,还轻得很。 “喔,我当是谁呢,原是个短命鬼……” 本想讥讽一番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鬼,却突然从她心口处瞥见了一抹熟悉的灵气,微微流淌着绿色光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