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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到了厅堂之后,只见柳太医还坐在那儿喝闷酒,人已经飘飘然了。 鹤梅医圣见状气不打一处来,在茶桌之上端起一盏茶水,“哗啦”一声,当头给他浇了下去,直叫在场人等看得目瞪口呆。 “柳老头子,你快醒醒,看你弄得这点破事,晚辈们吃苦遭罪,你还有心思在此喝大酒,我看你真是为老不尊,越活越回去了。”鹤梅医圣没好气地叫嚣起来。 被一捧冷茶浇醒的柳太医,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疾言厉色地呵斥:“哎呦……谁……谁敢捉弄老夫……大胆……” 直至回过神来,才发现,不知何时,鹤梅医圣出现在了眼前,还一脸怒气冲冲地盯着自己。 搞不清眼前境况,柳太医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迷茫道:“大……大哥……” “闭嘴,我不是你大哥,也当不起你柳太医的大哥。”鹤梅医圣愠怒道。 听出语气中的不悦,柳太医连忙起身将人请入座,赔着小心说:“大哥,您这说得什么话,不知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鹤梅医圣端坐堂上,开门见山地说:“为我两个徒弟而来。” 此刻,柳太医已经瞥见何青青跟着张阿婆一行人立在厅堂门口了,想来今日鹤梅医圣是为这俩丫头说情来的。 就此,柳太医将脸一沉,不由分说道:“大哥,兄弟我平时是尊您敬您,无论何事都听您的,可这件事上休想让我让步。” 眼见这位兄弟分毫不给自己面子,还直接杠上了。 鹤梅医圣义愤填膺地质问:“柳老弟,你就忍心这么个小姑娘长跪于你柳家大门口,吹着冷风淋着寒雨?你就视而不见,蓄意报复?她可是个大病初愈的人,经不起你这坏老头子这么折磨,闹出人命来,你可是要吃官司的。” “我管不了那许多……”柳太医大手一挥,情绪败坏地说:“我闺女现在搞成这幅鬼样子,我还通什么情理?好好的人聋了,残废了,我找谁说理去。” 这话让一旁静候的何青青听了去,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不想面对问题之时,一直躲在师父身后寻求庇护,于是挺身而出立于厅堂之上,直面柳太医的责难,再次虔诚地跪了下来,恳求原谅。 “都是我的错,柳伯父,请您息怒,烟寒为我失去九分耳识,从今往后,我就是她的耳朵,余生我都会寸步不离地保护她,请您一定要相信我。” “哼……休想……”这番话非但没能得到柳太医一丝一毫的怜悯,还惹得他愈加决绝。 他愤恨地一甩衣袖,负气地说:“只要老夫还有一口气在,你就休想得到老夫谅解。” 这狠话说得何青青好一阵心寒,她只觉得自己已经被柳太医判了极刑,永世不得翻身一般,当场楞住说不出话来。 这话就是叫旁人听了去,也觉得恶语伤人、颜面扫地。 眼见自家徒弟吃了憋屈,鹤梅医圣哪里肯善罢甘休。 “柳老弟啊,你实在是太让为兄失望了,京城闯荡这些年,你入了皇宫,做了太医,怎生得把人情味也一并抹煞了去,变得如此世故而不通情理,一个晚辈苦苦哀求与你,你就忍心如此相待?” 这话说得好像错都在己,柳太医不爱听了,连忙反问:“我错了吗?我所做所为都是为我自己闺女好。” “你倒是睁大眼睛看看现下的状况,被你个糟老头子一闹,这俩孩子哪儿还有清净日子可过?”鹤梅医圣责问道。 “一个成天的被你软禁起来,绝食抵抗,一个跪在你柳府门口,淋雨差点冻死,难道这就是你口中的好?” “大哥,如此说来倒是兄弟我不对了?”深感冤枉,柳太医忙辩解。 “这些年,我在京城打拼是为什么?不都是为了烟寒吗?她要是肯随我回京城,做个官家千金,回头再嫁个官宦子弟,相夫教子,那还不是顺理成章之事! 眼看着给她铺设了一条康庄大道,她这一残,全给我完犊子了,我找谁评理去?” “哼……”,鹤梅医圣对柳太医的话嗤之以鼻,一针见血地质问。 “常言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心中所愿是你自己的想法,未必是烟寒的所思所想,如此强加在她身上,她能开心吗?不要将自己的私欲说成是对孩子的恩情,你好生想想吧!” “我……我……”,这番话噎得柳太医无话可说,只恼得他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可他这人好颜面,在宫里已经很久没人敢这么公然抨击他了,所以死活也丢不下面子,梗着脖子负气道:“大哥,莫怪兄弟我今日不讲情面,就是您来求情,结果也是一样,她俩没门。” 第一百二十八章 二十载的遗书 这下子直叫何青青如坠冰窟,跪在地上吓得连脸都白了。 看把孩子吓唬成这样,鹤梅医圣给了柳太医一记眼刀,而后开口幽幽说道:“你不用给我面子,你大哥我也没那个能耐,还是让芳慧自己同你说吧。” “芳慧?”猛然听到自己亡故发妻的名讳,柳太医心里一惊,不知道鹤梅医圣此话是何用意,茫然无措地问:“大哥,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鹤梅医圣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自堂上座位立起身来,移步何青青跟前。 对她说道:“徒儿,你同烟寒定亲之日,为师赠予你的那副沉香手串现在何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