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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微微凑近,在温甜掌心里轻轻一吻。

    温甜:…………

    “不准这样,”江寒沉声道,“你知道我怕。”

    温甜:……

    别说了别说了!

    再说他就要愧疚而死了!

    温甜眼眶一红,整个人扑过去,讨好地在江寒颈窝里蹭了蹭。

    “不生气了吧,”江寒揉了揉温甜软软的头发,“去买蛋糕。”

    温甜闷闷道,“好。”

    那家知名的连锁蛋糕店还是一样的热闹,爸爸mama牵着无忧无虑的孩子挑选蛋糕和点心,欢声笑语,温馨地令人羡慕。

    是他羡慕了一生,却至死都没有实现的幸福。

    因为他没有父母,没有朋友,没有爱人。

    他只是一个死去之后就被整个世界遗忘的孤儿。

    温甜吸了吸鼻子,牵着江寒的手紧了紧。

    现在不一样了。

    他也是有人陪着的了。

    前生的遗憾,终于能够了却了。

    觉察到温甜忽然地沉默,江寒疑惑地看去,就见温甜目的性极强地跑向柜台,大声道,“我要那个限量的丘比特蛋糕,吃了就能很幸福的那个蛋糕!”

    和喜欢的人一起分享就能获得幸福——不过是蛋糕的噱头罢了,可温甜就是一门心思地相信,吃下去,就会很幸福。

    上辈子他没有资格。

    这辈子,他有了。

    限量款蛋糕只剩最后一块,被温甜抢了去,少年抱着蛋糕盒开心地跑向江寒,“我要跟你一起吃!”

    江寒眼角微弯,无奈地说,“好。”

    真是个小孩子。

    一个值得被疼爱的小孩子。

    两人正准备离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胳膊上系着白色丝带的男人却忽然拦住他们。

    “江总,”男人恭敬地递出一张白色的信封,“这是老顾总的讣告,请您收下。”

    老顾总?

    顾海和顾钧的父亲,顾叙意的爷爷?

    江寒脸色冷淡,却还是收下那封讣告。

    那是特意分发给亲近人的讣告,和登在新闻报纸上的不一样。

    男人走后,两人回到车上,江寒拆开信封,看着上面简简单单的几行小字。

    “是顾海给我的,”江寒皱眉,“什么意思?”

    温甜抱着蛋糕盒子,“对了,最近顾叙意的事怎么样了?”

    一回家就疯了七天七夜,他甚至没来得及看看新闻!

    温甜随口一问,江寒却仿佛恍然大悟一样,神色怪异。

    “顾叙意……没人管,”江寒蹙眉道,“理论上来说,媒体出现对顾叙意身份的怀疑,顾海一定会出手压下来。”

    “他只有顾叙意这一个独子,他不会眼睁睁看着顾叙意还没成为顾家家主,就被这种新闻拦了路,除非……”

    江寒声音一顿,温甜却直接补上后半句话,“除非他要放弃顾叙意。”

    江寒沉声,“嗯。”

    温甜舔了舔唇,有些不可置信,“放弃顾叙意,谁来接任呢。”

    顾钧?不可能?

    可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顾家还有哪个人有这样的资格。

    万一真有这么个人,一定会成为江寒的劲敌!

    温甜的小心脏立刻揪了起来。

    “我要去,”江寒握着温甜的手捏了捏,“这场好戏,我不能错过。”

    江寒看向温甜,“你陪我去?”

    温甜点头道,“当然!如果那时候我还是个人的话!”

    ……这话怎么感觉怪怪的。

    但,就算debuff突然消失,自己重新变成一只猫,他也能帮大反派征战四方!

    葬礼就在七天之后。

    回家路上,温甜特意给三花猫买了新的罐头和零食,闻着熟悉的小鱼干香气,整个人都馋兮兮的。

    江寒急忙将小鱼干抢走,塞了个勺子给贪吃的少年。

    温甜你一口我一口地分享完整个蛋糕,拍了拍鼓鼓的小肚子,心满意足,仿佛整个人生都升华了。

    保姆突然而来的临时假期放完,回到别墅的第一天,惊觉那个陌生的少年竟然还在?!

    不仅如此,还大胆地占用着江寒的衣帽间和卧室,甚至像猫一样窝在沙发上,亲力亲为地喂三花猫吃rou罐头。

    好像这里就是他的家一样。

    躺的比失踪许久的江小橘都惬意!

    小猫咪已经失踪了小半个月,保姆不敢问,却总是对着小猫咪留下的东西叹气。

    那么乖软,那么聪明的小猫咪,怎么就忽然丢了呢?

    连于辉和易城都发动了很多人力物力去寻找,最淡定的反而只有江寒。

    而汽车爆炸的事,却因为王姓司机的不打自招,陷入了奇怪的僵局。

    因为嫉妒另一个司机而下手?

    这理由真是荒诞。

    警方也只能无奈地结束了案子。

    但温甜知道,不会这么轻易结束的。

    葬礼那天,初冬的第一场雪翩然而至。

    葬礼现场,顾老爷子的棺木繁花簇拥,顾海和顾钧穿着黑色西装静立左右,顾叙意和顾钧的女儿顾璃作为小辈,不时地向前来的宾客鞠躬致意。

    前来哀悼的宾客各个脸色肃穆,顾钧更是眼眶发红,仿佛对老父亲多么的用情至深一样,只有顾海脸色淡淡地盯着礼堂入口,直到看见江寒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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