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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对方应该不至于这么幼稚

    他眨眨眼,试探性改口:治?

    O SA MU唇形变动三次,月城怜司唤出太宰的名字。

    青年尾音微扬,带着犹疑和不确定,气音俏皮地像羽毛,轻轻搔过耳朵。

    听出亲密意味,太宰治动作一僵。

    幸好他不是猫咪,否则怕是尾巴尖尖都要蓬起来了。

    唔

    月城怜司摇摇头,好奇怪。

    而且太宰看起来也不太适应,果然还是叫回去好了。

    太宰、

    他重新开口,却见太宰治的鸢瞳沉沉坠着,好似雨前的闷热。

    再叫一遍。

    ?月城怜司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想再听一遍。太宰治重复,并且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叫出青年的名字,怜司。

    顶着太宰治执拗的视线,月城怜司忽然难以开口。

    平底锅不仅烧化了咖喱块,也一并烧化了空气,气氛变得粘稠,吹热了月城怜司的耳朵。

    因为要做饭,所以青年束起了长发,反倒却叫染粉的耳尖暴露无遗。

    太宰治的视线不由自主被吸引,瞧着瞧着,他忽然生出上手捏捏的冲动。

    治。月城怜司鼓起勇气喊了一声。

    太宰治勾了勾唇角,满意地强调道:要把备注也改成治。

    月城怜司瞬间懂了,对方压根不是纠结称呼,而是别人有的自己也得有。

    什么嘛,简直像个攀比的幼稚小孩。

    晚饭很简单,是咖喱饭和煎蛋。

    这不是和织田作家里一样嘛。太宰治看着如出一辙的辣咖喱,有些头疼。

    虽然太宰治不能吃辣,还是拼命吹着勺子,一边猛灌凉水,一边吃完一盘咖喱饭。

    吃不了可以不用吃,我可以再做一份。太久没进厨房,月城怜司一时手抖多加了辣椒粉。

    他无奈地看着太宰,明明辣得嘴巴都红了,为什么还要吃呢?

    太宰治吸吸鼻子,摇头说道:没关系。

    太呃、治。说实话,太宰比治念起来顺口多了,月城怜司一下子改不过来。

    客房收拾出来了。

    不用勉强,叫什么随你。太宰治抱着胸,听到客房嫌弃地撇撇嘴。

    我才不要去客房。

    那你只能和我挤一挤了。月城怜司找出床头的绷带递给他。

    洗完澡,太宰治湿漉漉地就往月城怜司的床上钻,不管头发还往下滴着水。

    等月城怜司从浴室出来,看到他乱糟糟的绷带,排线的强迫症发作。

    别动。月城怜司拿起毛巾罩住他不安分的脑袋。

    过于苍白的皮肤被一圈圈裹住,最后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月城怜司又替太宰擦干头发,一看时间已经十点。

    打了个哈欠,他困顿地说;明天见,治。

    明天见?真是充满希望的一句话。

    太宰治轻哼一声。

    身侧的呼吸很快变得清浅、规律,太宰治却睡不着。

    他百无聊赖,将窗帘扯开一条缝,放月光进来。

    手肘支着被单,太宰治半起身,托腮去看他。

    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翅膀,静谧地停在眼睑上。

    睡梦中,青年的表情毫无阴霾,不似阳光般灼热,只是淡淡倒映在湖水中闪烁的星星,给人触手可及的错觉。

    太宰治永不妥协、并时常怀有一种毁灭感,即使如此,他也隐秘向往着。

    但他太害怕星星坠落了,于是跑远,可偏偏星星奔他而来。

    幸好,青年的特性注定这颗永远不会坠落。

    太宰治试探性地凑到月城怜司的脖颈处、埋入,试图捉住一丝安全感。

    像猫猫吸猫薄荷,他往里拱了拱。

    细小的绒毛蹭在脸颊上,引起稍许痒意,温热的体温源源不断从另一头传向太宰治。

    月光将人照得近乎透明,月城怜司如此真实地存在与太宰治身边,这叫他安心。

    看着青年一无所觉、毫不设防的模样,太宰治忍不住张口,在对方颈部靠近锁骨的地方,轻轻咬了一口。

    尖尖的虎牙在肌肤上研磨,扎出浅浅的红印。

    月城怜司仍旧没有反应。

    于是太宰治想起他允许自己靠近,也同样允许别人靠近,甚至主动引颈,戴上标记。

    不拒绝,不负责。

    太宰治轻哼一声,忽然生出气来,牙尖用力了些。

    嗯唔青年喉间溢出一声低喘,抗拒地伸手推抵。

    好巧不巧戳到太宰治唇上,月城怜司指尖无意识勾了勾,太宰治饱满的唇被他按压出弧度。

    眼里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太宰治叼住他的手指,鲜红的舌尖舔上他的指腹。

    青年像是被湿热的触感吓到,倏地收回手,重新虚虚握拳枕在枕头上。

    一只两只的蟋蟀孤零零叫着。

    破碎的风打在窗户上,引起极微小的震动。

    世界仿佛按下暂停键,无比宁静。

    太宰治闭上眼,倾听月城怜司没有繁杂的心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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