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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透弟弟的胆怯,雪兔冷哼一声,二话不说提着他的后颈扔出门外。

    今天晚上必须从横滨回来见我。

    门砰的一声在眼前关上。

    知道了嘛。月城怜司嘀咕一声。

    加油,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死。

    月城怜司在心底给自己打气,接着放任灵魂回应了身体的召唤。

    咚、心脏重新跳动。

    轻微的耳鸣,随后消失。

    好冷眼睑像是结了一层霜。

    月城怜司努力睁眼,没睁开。

    再来一次

    睫毛颤了颤,浅蓝的瞳孔缓缓恢复神采。

    陌生的天花板,暖黄的灯光。月城怜司宛如大梦初醒,愣怔了一会儿意识才回笼。

    唔,他记起来了。雪兔让他今天必须回去来着。

    一个激灵,月城怜司手撑着试图坐起来。

    寒意从手心直冲脊柱,真的好冷,不是错觉。

    他这才发现自己在冰棺里,源源不断的冷气冻得他手脚冰凉。

    月城怜司冷得牙齿战战,试了几次没有从冰棺里爬起来。

    锁芯传来响动,卡塔,门开了。

    月城怜司抬头,是太宰治。

    太宰治眼底是淡淡的青黑,对上那双熟悉的浅蓝色瞳孔,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太宰。想到那天太宰疯狂的举动,负罪感一下子席卷了月城怜司的心脏。

    他睫毛垂下,颤颤地扑闪。

    太宰治闭了闭眼,确信自己听到了浅浅的呼吸声。

    不是错觉。

    几步走近月城怜司,太宰治认真注视着对方的眉眼,细碎的光在青年眼底闪烁,依然澄澈、见不到阴霾。

    摸上他的脸庞,太宰治手指的温度没比青年高上多少。

    但月城怜司还是感觉到了温热,忍不住歪歪头贴上太宰治的手,从他身上汲取微薄热意。

    青年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太宰治眼底涌动的暗潮,任由太宰治一遍遍抚摸他的脸颊。

    一副全然信任的姿态。

    太宰治却不会再被他骗了,月城怜司骨子里的反叛一点不比自己少。

    太宰治见够了青年空洞的模样。

    他想靠近,想呼吸青年的呼吸,想亲吻他苍白的唇,让它变成糜艳的红色。

    太宰?月城怜司仰头,眉心浅浅蹙起,冷、

    听到青年亲昵的话语,太宰治却没有给予丝毫反应。

    既然你连死亡也能原谅,那一定能原谅他接下来的冒犯。

    鸢瞳暗得发昏,小动物的警铃猛地敲响,月城怜司下意识往后躲,却被太宰治捧住脸颊。

    太宰治的吻落在他的发顶、额头、鼻尖,最后是唇。

    他感受着鲜活生命的热度,听到血液在血管里奔涌的声音。

    他伸手,捞到一颗星星,不是在水里,而是从天上。

    月城怜司一时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太宰治的行为又代表着什么。

    他只感觉到冷意和热意同时纠缠在一起,他瞪大眼睛渴望从太宰治眼中得到回答,却发现太宰闭上了眼。

    月城怜司听到慢鼓点,听到吟游诗人的低唱。那是深海中一抹飘荡、犹疑不定的水母,孤寂而迷幻。

    他忽然无法狠下心从太宰治手里挣脱。

    太宰治睁眼,青年蒙上雾气的蓝瞳近在咫尺。

    他停下朝圣般的吻,却没有从月城怜司的唇上挪开。

    急促的呼吸扑在太宰治鼻尖,月城怜司看到他眼睑微阖。

    你离开了七天。

    太宰治用力抱紧他,像是要把人揉碎了混入骨血,在他耳边无声呢喃。

    月城怜司无意识抓住太宰治的衣襟,睫毛纷乱地颤抖着。

    他本能地避开亲吻背后的意义。

    明明他距离真相只有一纱之隔,却选择转身不去看。

    不、那不是真相,是潘多拉的盒子。

    太宰治将人从棺椁里抱出,月城怜司身上的衣服早在第一天就被他换掉了。

    柔软的棉质衣料贴在青年身上,此刻因为他的动作生出褶皱。

    一墙之隔,是太宰治的卧室。

    但月城怜司被安置在床上时却怎么都不愿称之为卧室。

    一张床,一个床头柜,柜面上十几瓶药横七竖八倒着,白色、黄色的小药片混杂在一起,昏暗的灯下根本分不清。

    月城怜司心里一紧,切切实实感受到自己给太宰治带来的伤害。

    见太宰治起身离开,他慌乱地下床,急切拉住对方的手。

    对、对不起

    太宰治瞳色淡淡,恢复到月城怜司熟悉的模样,全无吻他时的惑乱神态。

    隐约的,月城怜司松了口气。

    太宰治反抓住月城怜司的手,拨了拨他修剪圆润的指尖,垂眸,深色地板上月城怜司微蜷的脚趾格外显眼。

    青年看向太宰治的眼神下意识想闪躲,又强撑看过来,耳根尚染着粉色,却还拙劣地想掩盖过去刚才的事。

    太宰治便真的没有戳破那层薄薄纱窗,陪他一起掩耳盗铃。

    我只是去拿瓶水。

    太宰治蹲下,握住他的脚踝,塞回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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