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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做到么,小子?” 不知哪句话说动了符宵,他挣扎的力道一下子减弱下来,就这么睁着眼睛,被塞到一辆大巴车里。 耳边传来压抑的哭声,安慰声,车窗外雷云密布,暴雨中山脉深处响起不断的垮塌声,rou眼看不到的妖气顺着群山的走势向外界蔓延,一副世界末日的景象。 左闻看上去还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他拍拍符宵的肩膀:“想要成为像你舅舅一样的人,你要走的路还长着呢……” “好运。” 车辆缓慢启动,沿着被地震震裂的道路前行,将要离开管委会的时候,符宵用力回过头,想将这一幕牢牢刻在记忆里。 “呃……”一道亮光刺痛他的眼睛。 像是天河倒倾般的大雨猛然变小,数缕金光刺破浓黑的妖云,将属于远古凶兽的妖气撕成碎片。 氤氲的云雾环绕被妖气肆虐过的群山,降下柔和的细雨,滋润土地。这朦胧的雨不再使人感到害怕,而是一种由衷的喜悦、平静,像是回到母亲的怀抱。 绚丽的彩虹在雨后升起,横跨千万里山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符宵揉揉眼睛,几乎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直到耳边响起劫后余生的欢呼声。 “雨停了!” “太阳出来了!” 车内的人竞相挤到窗边,看着彩虹又哭又笑。 “灾难要过去了!我们很快就能回家了!” “呃……” “回家?我不回家!” 符宵突然反应过来,他解开安全带,连滚带爬的跑到车门的位置,用力拍打道:“开门!快开门!我要下车!!不开我就跳了!我真的跳了嗷!!” 在符宵的跳车威胁下,他顺利回到了管委会。 工作组的人也被突然发生的异象惊到,没空管他。 左闻站在院子里,和特事办的专家打电话—— “玄真道长,这是什么情况?古书上有记载么?” “我看看……”专家一听便是待在特事办地下一层那一堆古籍文献中,电话里不断传来哗啦啦的翻书声:“清气上浮,浊气下沉,结合飞龙在天的卦象,妖邪气数已尽……理论上说,应该是没事了。” “什么叫理论上?就不能给个准话?” 玄真道长一大早被人从京城的青云观请过来坐镇,先是摆两小时山河阵为青山市祈福,而后又在故纸堆里埋头翻书,连胡子里都积满了灰。 这位当今修行界辈分数一数二的老前辈把手里的影印版残卷一摔,道:“贫道都说得这样明白了,你个榆木脑袋!” “远古妖兽已经上千年没现身了,修行界传下来的记录不过只言片语,我说这妖兽现在已经伏诛,但国家能放心么?人民能放心么?被天灾影响的上百万青山市民怎么交代?” “当务之急不是和我在这里闲扯,而是派人去事故现场收集证据、查明线索、得出报告——俗话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书面理论要与现实证据相结合……还是国家公务员,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左闻好端端一个副处级科员,被他训得一脸无助:“是、是……已经派人去事故现场了,这不是想知道您的看法,才更加放心么?” “我的看法?”玄真道长抚须长叹:“我的看法就是——” “不愧是顾青渠,功德深厚,后生可畏啊……” 左闻正是青云观的俗家弟子,论起来还是玄真道长的徒孙,他一想到顾青渠这种「别人家的弟子」,转眼看见左闻的呆样,恨铁不成钢道:“该说的都说完了,你还不快去做事,逼贫道祭出法宝是不是?” 左闻在青云观学艺时没少被抽,一见老道的手伸向搁在膝头的拂尘,下意识挂断电话:“师祖再见!” 对面玄真道长道:“无量天尊,气死贫道了!” 两边小道士熟练地在胸口替他画清心咒,老道长一摆手:“不用这个,把贫道的水杯拿来!” “来了师祖!” 只见师祖从胸口掏出一瓶速效救心丸。 …… 左闻挂了电话还心有戚戚焉,只觉得大腿和臀部隐痛,那都是被打出的后遗症。 师祖不愧是《社会主义宗教学》能考99分的高人,说话还是如此有见地。 这时,左闻看见符宵:“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要上山!”符宵道。 左闻这次没拒绝,他道:“跟上。” 山下早已进行了层层布控。 第一层由特事办及修行门派的弟子组成,只见朱砂符纸结成的阵法挂满林间树梢,随处可见盘膝而坐或跪地诵经的和尚、道士、甚至还有一两个少数民族蛊师或红教喇嘛。 第二层是身着防弹衣,手执催泪瓦斯,全副武装的特警。 第三层则是平时很少能见到的重武器——97式重炮、陆基导弹,密密麻麻排了几列,炮口闪烁着森冷的寒光。 旁边有一批修行者组队给炮弹开光。 “炮弹上刻了清心咒或者大悲咒,火药中添加经卷残灰,”左闻介绍道:“还有十几枚特级导弹,非危急时刻不可请出,那里面是高僧大德圆寂前自愿捐献的舍利子——签署过遗体捐献同意书那种,对妖类有特攻。” 符宵虽然在特事办学习一年了,这还是第一次见这种高科技多部门联合收妖的场景,简直眼花缭乱,余光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跳起来挥手:“老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