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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曼文替殿辰答道:“哥哥还不能进主食,世子吃就好了。” 南肃哦了一声,张开小嘴“啊”,旁边的嬷嬷就连忙给他喂了一勺饭。 沈曼文看着南肃,淡如云雾的扯开一个温暖的微笑:“肃儿,你既然喜欢六哥哥,以后可以多陪着他吗?” 南肃想了想,边嚼边摇着脑袋:“不行的,爹爹过段时间就要带我回青渊啦,我娘亲在家等着呢,她会想我的。” 沈曼文垂眸,半晌后摇了摇头,不置可否一笑。 其实,她多年身居弘福寺,并没有什么太多家底。可自那以后,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她都往南肃那里送。 小殿辰很不明白她的做法。 直到有一天,他和南肃堆完雪人回房后,看见母后将自己都舍不得用的炭火送进南肃的房间,终于不解地问:“阿娘,世子房里烧的也是好炭,您为什么不自己留着用呢?” 沈曼文一边给南肃绣着衣服前襟的小兔子图案,一边笑道:“阿娘对他好,他也会对你好啊,你不是喜欢他吗?” 小殿辰眨了眨眼睛,突然觉得害羞:“不是的,是他喜欢我,不是我喜欢他呢!” 沈曼文温婉一笑,摇摇头,不与这小家伙置辩。 很快,即将年关。 寺庙大门前,殿辰与南肃拉了勾勾,南肃糯糯地说:“六哥哥,明年我还来看你,要等我啊~” 大队伍行到城外十里地时,就分成了两波,青渊王改道向西北而去,皇家人马则驰进了金陵皇城。 偌大的弘福寺突然一散而空,殿辰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他正想去找母后时,只见母后突然从里屋出来,手里拿了根穗子耳饰,向嬷嬷问道:“忘了将这个给小世子了,青渊王他们走到哪里了?” 嬷嬷看了看天色:“应该到五延道了。” 沈曼文思忖片刻,回身一把拿起披风:“他们大部队走得慢,应该能追上,不然就得等明年了。”言罢,弯下腰摸了摸殿辰的头顶,柔声道:“辰儿,阿娘去去就来。” 一切突然莫名缓慢下来,风缓慢了,光缓慢了,她也变得缓慢了。这个画面在殿辰记忆里缓慢成了一幅画卷:她提起裙角,转过身走进虚无,眨眼那一瞬间睫毛的抖动模样,被慢放成了十几年…… 她再也没有回来。 当夜气温骤降,一场罕世风雪席卷了整个大燕,四处雪崩,甚至个别地区不到一刻的时间里,雪崩体就快速飞奔了几十里。 青渊王的队伍在五延道的鹿山整个被埋了。 这一次天灾使大燕好几个城池被夷为平地,无数百姓流离失所,骨rou分离,那个冬天,大燕和它的百姓一起流下了guntang的眼泪。 青渊王晨时被救醒时的第一句话是:“肃儿!静妃!” 雪崩来临时,沈曼文和南肃站在山脚的官道上,她正给他将穗子带上耳朵…… 皇帝下了死命令,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几万军队在鹿山范围日夜寻找挖掘,最终,在一个偏僻的山洞里发现了两人——此时,距雪崩已经过了一个月。 “呼呼,”殿辰不停地跑,不停地跑。 他摔倒在地上,爬起来顾不得拍身上的雪泥,直冲那座挂了黑色灯笼的宫殿奋力跑去。 女官正在给沈曼文换寿衣,他刚跨过门槛时,身后追上来的太监一把蒙住他的眼睛,哽咽道:“六皇子,不能看!” 可在那一瞬间,殿辰还是看见了她灰白的脸,停止起伏的胸口,以及一根被剥了rou的大腿骨…… 无人知道沈曼文和南肃是怎么去到那个山洞的,也无人敢探究背后的故事,因为,他们怕揭开某种残忍——无水无粮的山洞里,一个柔弱女子究竟该爆发出怎样的能量,才能使一个孩子活下来。 当那封写在中衣上的血遗书送到殿辰手上时,他怔怔地打开一看,上方写道:“辰儿,不要哭,只要他能活下去陪着你,娘就觉得值……” 那一天,殿辰站在初春的料峭寒风里,哭得那么无助。 当一根利刺硬生生地扎进了心底后,不管之前被病痛折磨成什么样都不曾吭一声的孩子,瞬时间嚎啕大哭,他跪在地上,紧紧地抓着那封遗书:“阿娘,我不要喜欢他了,呜,我要你回来,你回来啊啊——” “辰儿,”仿佛有一只素手温柔擦去他眼角的泪水:“你相信阿娘会一直在你身边吗?” 他哽咽着点头:“我相信。” 因为他相信阿娘的生命,以另一种方式存活了下去。 而当那位青渊小世子在皇宫醒来后,他似乎本能地逃避了某些东西,只是一直糯糯地念叨:“我要回青渊,要回青渊啦…” 殿辰去看望他,他只是怯怯地躲在被子里,再不叫他一声六哥哥。 老太医牵着殿辰往外走去,叹道:“他年纪尚小,忘了也好,六皇子,您是个懂事的孩子。” 当夜,殿辰跪在父皇面前,声音似乎褪去了几分软糯:“儿臣想继续回弘福寺居住,避世清修,不争世事,不理俗尘,望父皇应允。” 皇帝静静地看着他,良久,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静妃下葬后,青渊王带着南肃在回了青渊,这件秘闻从此便成为皇宫禁忌,很多当时在场之人通通被灭了口,无人再提起静妃二字。 只是,青渊王获救时也就只剩了一口气在,撑到归家,就已是强弩之弓,整个人摇摇欲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