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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如同悠远海浪一样,轻轻地铺满了阴冷的大牢,被铁链锁住的男子突然有些愣,一双水雾蒙蒙的眼睛近距离地打量着眼前人,只觉得他好生儒雅,干净,竟与之前自己幻想的那个形象不差分毫…… “哈哈哈——” 他力颓,拽着铁链,肆意大笑,笑得一阵咳喘,仰面望着南肃时,眼泪一行行地流了下来:“残汤剩羹,原来还是残汤剩羹……” 南肃显然是听不懂这样的话的,但是,这也正是他今天前来的目地所在。 “这世上,你和我只能同时出现一个。” 南肃望着他,轻声道:“我不想杀你,可是,也不能把这个位置让给你。十八年来,你在喝花酒逛窑子的时候,我却在研究学识,励精图治,只为等着这一天。当然,我并不是说你不好,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比你更适合当拓臻王。因为接了这个王位,就要面对青渊的数十万苍生,就要将皇帝的势力赶回金陵,就要十年如一日地灯下枯坐,只为撑起南氏一族的荣耀!” “这些,”南肃静静地看着他:“你很难做到,因为你不姓南,你不会为了母亲和jiejie去真正的拼命,但我会。” 可是,究竟什么才叫做拼命呢? 男子牵起嘴角,想要像以前那样无所谓的笑,却只扯出一个自嘲的弧度。 崽崽,崽崽,崽崽…… 耳边似乎又响起那低沉的呼唤,像是一场温柔的梦。 其实,他可以抵死不从的,可是有必要吗?此事若被皇帝知晓了,只怕他们两人谁都活不成,他死没关系,一个连姓名都没有的人,谁会心疼他呢? 可南肃若死了,殿辰会有多伤心…… ——崽崽,我阿娘已经丢下我了,求你,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我爱你。 ——你是我的光啊…… 男子缓缓地闭上双眼,一个字一个字的将自己从那段记忆中抽离,所有的情爱都被他斩断,血淋淋的疼。 “你记得殿辰吗?那个曾被你叫六哥哥的人,他说你失忆了。” 见他安静了一些,南肃深吸一口气,说道:“记得,只是当时父皇不让我说,我就照做了而已。其实一切我都记得,包括,他笑起来脸上的那个坑……” 傻瓜,那叫梨涡啊。 男子眼泪直接决了堤,他眉心轻轻蹙起,无尽酸涩从心间冒起,问道:“如果有一天他来找你了,你会对他好吗?” “……” 南肃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说道:“路尧将你和他的事大概与我说了,你放心,就算是因为静妃娘娘,我也会待他比你好。” “更何况,”说到这里时,南肃异常坚定地看向了他,眼眶也跟着泛了红:“本来喜欢他的那个人,就是我。” 他俩本就长得像,如今表情一同步,真是让人不由感慨神奇。 可是,一个曾跪在床边将殿辰哭唤了回来,一个却用匕首顶着殿辰的喉咙,逼他喝下毒药…… 原来殿辰竟说得一点没错,将光环拿掉后,他连他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看着这双近在咫尺的通红眼睛,良久后,男子缓缓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衣领,哽咽说道:“看见藏在中衣下方的红线了吗?你把它拿出来。” 南肃照做,只见红绳尖端挂着一个通体碧绿的玉扳指。 “这是他给我的唯一东西,也是压岁钱。” 他定定地望着南肃,泪水大颗夺眶而出,说道:“我把他,我的名字,还有我的十八年,都给你,但你得答应我,让我活下去…” 南肃松了一口气,点头道:“我本也没打算杀你。” “让你活没问题,但是,你不能带着这张脸。” 就在这时,曾氏的声音忽然从地牢门口传来。 两人一起望去,竟异口同声地喊了声“娘”,反应过来后,男子陡然垂下眼眸,鼻子一酸,说道:“抱歉,叫习惯了…” 曾氏并没有对此事介意,只是走近将南肃拉起来后,拍了拍他衣服上的灰尘。 然后,曾氏这才叹息一声,对男子说道:“其实,你大jiejie也知道此事,这些年她给你酿的梅子酒,都是真心实意的,她刚才还央求我来着。我可以放你走,但是,你的脸必须毁掉…” “没问题。” 男子看着自己的小腹,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曾氏和南肃都有些诧异,却并未多说什么。母子携手离去后,不一会儿,之前负责记录的中年人就重新坐在了案后…… 十八年的记忆,怎能一会儿就诉说完呢? 昏暗的地牢里,火把闪烁,男子呢喃的诉说声,不分昼夜地响响停停。 夏日炎热,暴雨刮风,他已记不清过了多久,只是看着腹部一天天地鼓起来。 不过数月之间,他就已经是如此疲累了,他的一生似乎都在一条歧途上行走,每一步都有无穷无尽的岔路,渐渐的,他忽然觉得,好像谁是南肃都没关系了。 偶尔路尧会来看他,跟他说一会儿话,他就像以前那样笑着,上翘的嘴角,弯弯的眼睛,让路尧看得心里直发酸。 只是,故事再长,终究有完结的那一天。 这一夜,姑且算夜吧,因为他已经分不清黑夜与白天了,南肃走进来,忽然不忍地问道:“你有什么心愿未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