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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心石放出的光芒又将谢云衍包裹住,将他送进了心魔幻阵。

    “前段时间因为中了妖息,师父要求我闭关修炼巩固修为。”肖源耳尖微微翻红,解释了这段时间没有声息的原因,他停顿了下又道,“我听青禾师兄他们所说,你要参加内门考核,所以便央了师尊来着做守阵人。”

    莫栀栀听出了歧义,有些诧异,“啊?”

    肖源耳尖血红,手指下意识攥紧,又快速补充了一句,“多谢栀栀道友在我昏迷之后护了我。”

    “你说这事啊,本就是我欠你的。”莫栀栀看这单纯的孩子一直对自己抱有愧疚,稍显不好意思,“当时若不是我轻敌,让你进屋,你也不会着了妖鬼闫灵的道,被隐在暗处的赤乌所伤。”

    “栀栀道友...”见莫栀栀如是说,肖源准备好的说辞一时说不出口,傻呆呆地立在原地,有些萌。

    莫栀栀的目光全在幻心石上,她轻抚着幻心石,目光失焦,问他,“肖源,你可知心魔幻阵里面是什么样子?”

    昨日季安鹭只是大概提了些,后又因她情绪失控,莫栀栀不舍再问她。

    但肖源不同,他是符脉唯一的继承人,一定知道的更清楚。

    提到心魔幻阵,肖源脸浮上正色,认真道,“我被师尊直接收为传人,入门考核没有参加过。但是据我所知心魔幻阵,因人而异,其变化万千,没有定数。”

    可能是觉得自己说的太玄妙,未防莫栀栀心有戚戚然,肖源紧接着又补了一句,似为抚慰她,“若是栀栀没有特别恐惧的事与人,这个阵就没有任何危险,不会陷入其中,很快就能出来。”

    到了莫栀栀这,自动翻译成,若是有极害怕的事,那她可能就会出不来。

    莫栀栀甚至产生了退意,不想入昆吾宗了。

    寻找昆吾剑和恢复修为的事,她可以徐徐图之...

    “栀栀,你在想什么?”肖源伸手到她面前晃了晃。

    “啊,没事...你送我进去吧。”莫栀栀拿出玉牌,递给他。

    肖源单纯地以为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很快帮莫栀栀刷了玉牌,立时,幻心石光芒再起。

    莫栀栀即将被光芒吞没,进入幻阵。

    肖源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急忙开口,“栀栀,心魔幻阵中互相拥有羁绊的人,极有可能造成相交...”

    然而莫栀栀身在阵中,话传到她那里被分散得细碎,只能依稀听出,“幻阵...相交...”

    听得她一头雾水,连话都没来得及问出口,就被光芒淹没,失去了意识。

    “卖鸡蛋咯——新鲜的母鸡蛋——”

    “这位姑娘你要不要看看,这是最新的胭脂水粉——”

    嘈杂的叫卖声、吆喝声,在莫栀栀耳畔炸开,将她的意识拉回笼。

    入目是一条宽阔热闹的市集,形形色色的人在她身边来回走动。

    她的耳边尚存有耳鸣声,能清楚地感到头皮紧绷,四肢如灌铅般沉重。

    莫栀栀使劲甩了甩头,心中默念清心经。

    半晌,她终于缓了过来,稍稍能够移动脚步。

    她环顾周围,尝试性地走出两步,想搞清楚自己到底在哪。

    还未走两步,就被人从身后猛地拽住,紧跟而来的是焦急的呼喊,“小姐,柳儿终于找到你了,你怎么跑出府了!明日便是你和水家公子的大婚之日...”

    小姐?大婚?

    莫栀栀回头,只见一个梳着双髻的半大丫鬟,眸子里充斥着失而复得的欣喜。

    她定了定心,确信自己不认识眼前之人,大婚更是不存在的。

    那么此刻她应该是处于环境之中。

    为了以不变应万变,莫栀栀顺着她的话,“我这不是想出府,为自己挑选大婚所用之物。”

    小丫头自后小心翼翼地搀扶她,领着她一边走,一边回应:“小姐,城主早就将所需之物备妥了,无需您cao劳,你只要在绣阁等着水家郎君上门接亲便是。”

    莫栀栀轻声‘嗯’,慢慢记下有用的信息,心中愈加确信自己在幻阵中有了一个特殊的身份。

    两人在一座雍容华贵的大宅前停下,府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

    门口的护卫看到莫栀栀,当即迎了上来,点头哈腰,“小姐,您终于回府了——快写进去吧,城主和夫人在正厅等您呢。”

    经过府门,穿过抄手游廊,一路上的亭台楼阁,池馆水廊让莫栀栀应接不暇,可见这是一大户人家。

    进入所谓的正厅,她见到了丫鬟护卫口中的城主。

    厅内上首坐着一位端方周正的中年男子,虎目微瞪,正气恼地看着她。

    而他身侧,亭亭袅袅立着一位美妇人。

    待看清她的真容,莫栀栀一个趔趄差点失仪。

    她身体突然僵直,脸色发白,嘴唇微微发抖,失神地看着眼前的美妇人,泪珠簌簌滚落。

    掩盖的往事终还是,因由她的内心,折射在这虚拟的幻阵中。

    那美妇人的面容与她去世的,养母如出一撤。

    掩盖的往事此刻都翻涌出来,莫栀栀的心酸胀难耐。

    “哼,成何体统!私自跑出府,还哭成如此模样。”见莫栀栀流泪,上首的中年男子非但不心疼自己的女儿,反而猛地拍桌,站了起来,指责她失仪。

    城主夫人迈着小碎步走到她身边,轻轻抚去她的泪珠,心疼道,“栀娘,这是怎么了?怎生哭得如此?跟娘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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